“不知道。”铭起静静说着,刺雪无奈地长叹口气,坐在床头抽噎不止。
第二日清晨,铭起在床边坐了一夜,刺雪也哭了一宿,天渐渐明亮时,她被铭起吓了一跳。一夜之间,铭起的黑气竟白了一片,一道道皱纹也从眼角滋生开,一夜老去了十年~从昨夜开始铭起就静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眼皮也没有跳动,只看着地面。刺雪心底一急,摇晃的身子,道“铭起,你怎么了?”
“没什么。”铭起刚刚站起身,砰昏厥在地。
刺雪完全慌了神,高呼道,“快来人,快来人!”
药师来过后,刺雪才稍稍心安,铭起只是因为去魔后没能及时休息,又再受了大急大怒,这才昏厥了过去。
待铭起醒来时,雪若站在床边,刺雪坐在床沿上,应柔站在雪若一旁,刺雪黛眉未展,道“雪若有话对你说。”
整个殿内都充斥着一股异样的压抑,铭起没有开口打破这沉默,只是静看着房顶,雪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求道“爹,求求你把哥哥放出来,其实…其实是我带哥哥出去偷偷修炼的。”
铭起仍望着殿顶,没有说话,大概吐息了三次,又从榻上坐起,雪若透透瞄了铭起一眼,俊俏的面孔,已经被岁月侵蚀出斑驳伤痕,发丝也染得花白,虽然那岁月只是一夜。
“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你们要修炼,便随你们的意,为父不再干涉。”铭起下床,穿上皇袍,缓缓说道。
刺雪和应柔都是惊惑,不解地看着铭起,前者甚至有些激动,拉住铭起的手,道“铭起,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已经决定要他们兄妹俩日后谁生谁死了么?”
“我现在很累,我去把常凡接回来。”铭起有些疲惫的长叹了口气,挣脱刺雪的手,向外走去,她刚要追上去,应柔拦住了她,摇了摇头道“铭起哥哥,一定有他的办法。”
向着铭起的背影看去,刺雪突然觉得这背影突然佝偻了几分,脚步更沉的吓人,好似是被什么压得就快要倒下。
“常凡你出来。”黑暗中,常凡听到了父亲的声音,不过声中已经没有了怒气,更多是疲惫。
常凡从枯草上站起又道牢门前,狱卒打开的牢门走进他父亲,他正长叹了口气。
“爹。”常凡心底对铭起还是有那么几丝恐惧的,不敢正是他的眼睛。
“好儿子,爹带你出去。”铭起那笑容由衷,只是笑容之后有多了几分莫名的东西,常凡年纪尚幼,不知那是什么。
铭起伸出手轻轻在常凡脸上划过,柔和的力量很快将常凡脸上的伤痕化去,他道“恨你爹吗?”说着来抱常凡,他并没有退躲,被铭起抱在怀里。
摇了摇头,道“不,古人说,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你是我父亲,打我是应该,只是我不懂爹你为什么会生气?”
铭起笑看着怀中的幼子,呵呵笑道“因为血脉。”常凡眼里蒙着好奇,道“血脉?我在古书里看到过这东西的记载。”
父子俩全然没有芥蒂,走出了噬牢,铭起道“你和你妹妹,各自有一半我和你娘的血脉,到了血脉成熟后,不能在一段时间里将两份血脉凝和,你和你妹妹都会丧命,而要得到完整的血脉,就要你,或者你妹妹的命。本来如果你们两个小家伙不修炼,血脉便不会觉醒,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铭起说得极为温和平常,平淡如水。
“那日后我和雪若就必须要死一个?”常凡一惊,不可置信地看着铭起,自己和雪若竟然闯下了如此大祸。也体谅到了铭起的怒,心底一阵自责,都怪他自己平日太宠着雪若。
“不会。”铭起呵呵笑道,常凡又是不解,道“为什么?”
看着天空的湛蓝,刚刚清晨,已经如同午后般的蓝,没有任何云朵的痕迹,铭起轻松笑道“因为你们还有你爹,天塌了也有爹扛着,爹不会让你俩出事的。”
“我相信爹。”常凡展颜一笑,铭起则在哈哈大笑。这片蔚蓝的天空,即便掉落,也是他铭起扛着,即便它是如此的沉重。
“爹,你怎么老了?”常凡看着父亲发丝的花白,眼角的皱纹,不禁问道。铭起道“因为你在长大,爹自然也会老。”
“可是我听说修能者到了以后不会变老。”常凡惑道。铭起只在呵呵笑着,没有回答。
刚回到皇宫,刺雪心急如焚地在殿里来回走动,见铭起接回了常凡,父子俩似乎没有任何隔阂。
“柔儿,两个孩子你先照顾着。”刺雪让铭起放下孩子,匆匆拉着他走到殿中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