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这些天心情一直不好,接到云天彪和张继的书信,看罢勃然大怒道:“这两个蠢货,区区五百老弱羸卒把守的东平府都攻不下来,还敢来向我兴师问罪!”
孙静不明所以,接过书信看了一遍,沉吟道:“东平府城中竟然有二龙山贼人相助,太尉,此事非同小可,我们要小心应付才是啊!”
高俅冷哼道:“东平府哪里来的二龙山贼人,这分明是那云天彪和张继无中生有,借此脱罪。他们拿不下东平府,却诬我走脱了董平,真是岂有此理!他们仗着有清万年在背后撑腰,不将我放在眼里,我倒要看看,这一次他们救不回清万年,如何向朝廷交代。”
孙静劝道:“太尉且请息怒,云天彪和张继虽然狂悖,但那清万年毕竟是官家面前的红人,我们若是袖手不管,总是说不过去。再说了,若董平那厮真的勾结二龙山贼人,窃据了东平府,那我军就有**烦了。”
“前日里被二龙山贼人占了奉符县,若是东平府再被贼人所占,我军就陷入了贼人的三面合围之中。更要命的是,军中的粮草辎重全是从京东西路各州县征调,通过济水利用舟船运输而来,东平府正位于我军粮草运输线上,一旦被贼人切断了我军的粮草,军心不战自溃。再加上这些士卒都是从各州之中抽调来的,互不统属,更不懂得协同作战,到时想要全身而退只怕也不容易。”
经孙静这番利弊分析,高俅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禁惊问道:“依军师之计,我军该当如何方能保全?”高俅此时对剿灭二龙山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只想着能够保全军队,减轻自己的过错。
孙静沉吟半晌道:“太尉,为今之计只能做最坏的打算了,京城的援军不知何时方能达到,反观二龙山贼势猖獗,随时都有可能对济南府发起会攻,我军目前危在旦夕。正所谓‘远水解不了近火’,太尉速派人向博州和德州处求援,让大老爷和二老爷做好准备,至不济也能接应我们退入河北。东平府那边也要派出兵马,若是能够夺回东平府最好,我军还有一线生机,即便不能夺回东平府,有这支兵马挡住贼军,也能为我军撤退争取时间。城外韩节度那里也要加派一些兵力才好,连日来二龙山贼人屡屡进犯城外韩节度的营垒,虽都被他打退,但军中难免有伤亡,韩节度在城外撑得越久,才能为太尉赢取更多的时间。”
高俅一听要将城中军队派出,心中老大不乐意,但事有轻重缓急,高俅只能一脸不情愿地问道:“依军师之见,应该派哪些军队前去?”
孙静能得高俅宠信,就在于他善于揣摩迎合高俅的心思,若不是情形危急,他断不会向高俅提出此议,惹他不快。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道:“依属下愚见,太尉可将飞虎寨和广济军四千系将禁军派往东平府,援助云天彪和张继;将济南府原有四千系将禁军调拨给韩存保以坚其心。”
高俅闻言大喜,原来朝廷派驻各处的系将禁军隶属三衙指挥,他这个太尉却是无权干涉,高俅此次出征,虽有赵佶的御旨,也不敢肆意妄为,任命各汛地的总管负责统带管内系将禁军,太尉府诸将不能插手其间,已经成了高俅的一块心病。孙静此番调动却是恰到好处,充分利用了这部分兵力,又让那些总管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高俅当即派人向城中的系将禁军下达了出兵命令,各汛地禁军将士不敢怠慢,广济军总管崔猛和飞虎寨总管真茂领了管内四千兵马急往东平府,济南府总管寇见喜则带了管内两千兵马出得城来,到韩存保营中效力不提。
云天彪和张继向高球发出书信之后,各自返回营寨,两人几乎同时接到了景德镇和关山镇遇袭的消息。
风会听说儿子风虎被杀,差点儿晕倒过去,云天彪在一旁宽慰道:“风大哥请节哀,二龙山贼人杀死我的父亲和儿子,今番又坏了贤侄的性命,我云天彪在此立誓,定将这伙贼人碎尸万段,方才解的心头之恨。”
风会痛失爱子,直如万箭攒心一般,径自出了中军大帐,回到自己的营帐之中。云天彪生怕风会一时冲动之下行差踏错,当即命栾廷玉跟了上去,这才向陈希真道:“道子,贼人这番用计,不知所谓何意?”
陈希真道:“依我之愚见,贼人多半是想借此扰乱我军军心,以便从中取利。”
陈希真点头赞同道:“我心中也是这般想法,虽然明知贼人奸计,却是难以防范,此时军中只怕早已传开了,总得想个办法稳住军心才好。”
陈希真凝眉思索片刻道:“我心中倒有一计,总管可以派人到军中,就说高太尉的援军不日就要到来,到时候定能攻破东平府,军士心中存了这个念想,自然就会安稳下来。”
云天彪心知此计只能骗得军士一时,若是高俅的援军不能在近日赶到,或者说他不肯发兵来援,军士们的斗志只怕会瓦解得更快更彻底。但除了此计,云天彪心中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派人去到军中传报。
再说张继得知关山镇被贼人袭破,都监胡琼下落不明,心中惊骇莫名,当即回到营帐之中,向夫人贾氏道:“娘子,大事不好了,我悔不听你之言,关山镇果然被贼人乘虚袭破了!”
贾氏听闻这个消息,心中也是吃了一惊,她做事向来小心谨慎,当初建议张继在镇上留下一千兵马,除了防犯于未然,更多的是她的性格使然,二龙山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