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世虎,你什么意思啊?”菲菲挑起两根修剪得像牙签的眉毛,冲夏提香一瞪眼,“老娘是一件礼物?”
“女人啊……”夏提香矜了矜鼻子,“三从四德,女儿经,好好学学吧,修养啊。”
“菲菲,咱们不跟他计较,”夏侯宝终于说话了,“他说他的,咱听咱的,夏侯宝我没拿这个当回事儿。”
满桌子的人愣了片刻,哗地一声笑了。
上着菜,元庆对夏侯宝说:“宝叔跟大家说说这一年多你都经历过哪些事情好不好?”
夏侯宝揪着胡子叹了一口气:“一言难尽啊……”反着眼皮看魏大浪,“老贼郑福寿还活着?”
魏大浪点点头:“还活着,就是身子骨不怎么硬朗,等你回来给他治病呢。”
夏侯宝从一面鼻孔里喷出一股烟:“他只要还活着就好。”
魏大浪将一只手挡在嘴边,轻声对肖卫东说:“老小子还不知道呢,郑福寿早就被你给放完血了。”
肖卫东一笑:“他现在怎么样了?”
魏大浪瞥着夏侯宝说:“彻底完蛋了。那帮孩子听说他‘沉’了,直接开始‘乍厉’他,闹得老小子不敢露头了都。”
夏侯宝见没人理他,继续嘟囔:“今天这种场合我不想说什么了,能囫囵着回来就算我胜利了……”死鱼一样的眼睛慢慢瞟向胡金,“刚才你没上来,我听元小哥说了咱们的情况。这样好不好,如果你还觉得我这把老骨头还有用场,能不能让我过来帮你干点儿什么?”
胡金把脸转向了肖卫东:“卫东大哥那边不是还有你的位置吗?我不好横刀夺爱啊。”
肖卫东笑了笑:“我还在卫国那儿。”
胡金把脸又转向了夏提香:“夏老师的夜总会也缺人吧?”
没等夏提香说话,元庆接过了话头:“千娇百媚歌舞厅小满收回了,”说着,冲夏侯宝一笑,“宝叔,你要是暂时没有落脚的地方,就去北方市场吧,小军在那边,这事儿我可以帮你应承下来。”“也好,小军是个不错的兄弟……”夏侯宝点点头,指指元庆,正色道,“不要喊我宝叔,我没有那么老,还是喊我夏侯宝。尽管我离开了将近两年,但规矩咱们不能破。”“明白,夏侯宝。”元庆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一些不入正题的闲聊让天林感觉很不自在,好像自己是个多余的人,天林用胳膊肘拐了拐元庆。
元庆故作茫然:“怎么了天林哥?”
天林笑了笑:“没事儿,你们继续。”
元庆拍了拍巴掌,天林以为这就要进入正题,咳嗽一声,正起了身子,元庆笑道:“夏侯宝要是去了北方市场那可就热闹了,那里两个姓夏侯的,一个夏侯宝,一个夏侯惇,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个家族买卖呢……”“谁?”夏侯宝瞪大了眼睛,“哪个夏侯惇?”
元庆将夏侯惇的来历简单跟夏侯宝一说,夏侯宝的脸当场阴成了鞋底子:“我改姓!”
元庆故意逗他:“改什么姓?你姓夏侯正宗,姥爷世袭下来的,他那是外号,要改给他改。”
夏侯宝的脖子胀成了皮筏子:“这个姓已经被他给侮辱了……各位,以后你们还是喊我宝叔吧,我改姓了。”
夏提香说声“no”,摇着一根指头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姓也同样如此,不孝之子不可当啊夏侯宝。”
“宝叔。”夏侯宝的双眼突然有了亮光,这两道亮光非常犀利,让人不禁想起他当年的煞气。
“宝叔……”夏提香低下了头。
“谢谢。”夏侯宝收起了目光。
元庆忽然觉得空气有些沉闷,指着夏提香笑道:“提香大哥也姓夏,你们都是一家人呢。”偏头冲天林一笑,“对吧?”
天林明白元庆是故意让他难堪,彻底沉不住气了,抓起眼前的酒瓶子,一顿:“酒我就不喝了,我是来谈事儿的。”
元庆“哦”了一声,拍拍脑门笑道:“宝叔一回来我太高兴,把正事儿忘了。天林哥,宝叔来了,林林也来了,这事儿结束了吧?”
天林乜着元庆,冷冷地笑:“我明白了……元庆,其实从你在监狱当上积委会主任开始,咱们就已经不是兄弟了。”
元庆也已经明白了,不置可否地跟着笑:“天林哥的记性真不错。”
天林垂下眼皮沉默了片刻,猛地一抬头:“今天我来并不是单纯跟你们换人……”“慢着慢着,”胡金站了起来,一指肖卫东,“卫东大哥你辛苦一下,在这儿陪大家喝点儿,喝不进去就开音响唱歌,我跟元庆和天林有点儿事情要谈。天林哥,元庆,咱们出去谈行不?”
天林绕出了桌子。
元庆跟上去,胡金悄悄捏了一下元庆的胳膊:“看我的。”
站在“聚义厅”的门口,胡金首先发话:“天林哥,你代表广维过来说话是吧?”
天林点了点头:“是。你们代表小军?”
胡金摇了摇头:“我们代表的是腾龙公司。腾龙公司没有老大,我,小军,小满,元庆,说话都算数。”
天林瞅了元庆一眼:“我相信小军提前已经给你打过电话了。”
元庆一笑:“你直接说,我再听一遍。”
天林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你们不要插手我们现有的地盘和准备开发的地盘,我们同样不侵犯你们。”
元庆瞥了胡金一眼:“他的意思你明白?”
胡金说声“我明白”,冲天林一笑:“前面的我们同意,后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