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一热,景宁就窝在屋子里,让红绢放冰在屋子的两个角落,红绢觉着这么早用冰对身子不好,就开了窗透气,然后拿了一把团扇给景宁扇凉。
景宁气鼓鼓的看着红绢,红绢依旧不给她放冰,不仅如此,还吩咐了院子里面的丫头一律不准应了景宁的要求,景宁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纵使红绢不停的扇着风,还是觉得热。
“红绢,你是小姐还是我是小姐!”景宁叹道,“现在丫头们都听你的,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红绢笑吟吟的说:“姑娘身子弱,哪里这么早就用冰的?奴婢瞧着,姑娘早些起来跟着墨画练练身体,就不会这么怕热了。”
说着又指了指在树上斜躺着的墨画,墨画一听两人正在说她,连忙坐直了些,连连点头:“姑娘,红娟说得没错,早半个时辰起来,就好了。”
景宁缩了缩,没有说话,红绢和墨画相视一笑,没有说话。
忽然墨画一下从树上跳了下来,对着外面就是行礼:“主子。”
景宁心中一颤,连忙伏在窗棂上往外看去,一身白衣的有融正站在外面。
他眉眼含笑,阳光洒在脸上,让人一看就温暖起来。景宁似乎也觉得不那么热了,连忙爬下去,出了门站在他跟前问道:“你怎么来了?”
有融噙着笑,含情脉脉的看着景宁:“想来,就来了。”
景宁嗔怪的看了他一眼,红绢和墨画识趣的各自退了下去,就剩两个人站在门口。
“我听说你在宫宴上大放异彩,真是出乎了我的想象。”有融道,然后径直走进了屋子,寻了个位子随意的坐了下来。
景宁跟在他后面,回答道:“不过是取巧罢了,不过你送的那身以上还是不错的。”
景宁的眼神有些好笑,戏谑的看着有融,闻言,有融扬起了个大大的笑容:“原本是想带你骑马的时候送与你的,想不到提早了。”
景宁顺手给他倒了一杯茶递过去,说道:“什么时候去骑马?”
有融笑了笑,他就知道景宁对骑马才有兴趣的:“过两日我来找你。”说完,他顿了顿,“郭将军之女郭嘉昨儿封了美人,赐了滴翠宫。”
景宁一惊,猛然想起就是郭嘉,想不到郭嘉还真的能够入了皇帝的眼,还赐了美人,看来郭嘉还真是有些手段的,这可真是一场好戏啊。
想到这儿,景宁起身将屋子里的那幅墨梅图取了下来,仔仔细细的卷好,又用绸布包了,放在一个长匣子里面,然后递给了有融。
她口气淡淡的,有些不屑:“原本以为她是一时糊涂的,想不到。罢了,你将这画送还与她。”
有融接了过来,疑惑道:“她还巴结过你?”说着竟然有一丝笑意,“看来也是聪明的,知道你是个郡主。”
景宁撇了撇嘴,没说话。
有融则摩挲着这个长匣子,歪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之后才说:“去年你送我那画胡乱包着就丢到了归去祠,现在竟然还用上这么贵重的匣子了。”
这话说得景宁一哂,想起当时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滴翠宫原来是昭德殿,原本是德妃住的宫殿,德妃去世之后就一直冷落了下来,这次郭嘉被皇帝赐了滴翠宫,里里外外都重新粉刷了一遍,郭嘉才领着丫头浩浩汤汤的搬了进去。
宫里已经很久没有进新人了,是以郭嘉的入住,倒也掀起了不小的风波,不过郭嘉倒是受到了大大小小各色礼物,满满当当的堆了一个小屋子。
郭嘉心中高兴,就算没有何子夕当垫背的,自己也顺利进宫了,还封了美人,虽然地位不高,但是确实皇帝唯一的新人,以后飞黄腾达的机会还多着呢。
郭嘉心中很是满意,尤其是在小丫头的搀扶下看着堆成小山一样的礼物,会心一笑。
“皇上对主子可真是上心的,昨天才赏了南海的珍珠,今儿又赏了蜀绣,眼瞧着都堆不下了。”小丫头很是伶俐,见到郭嘉这个样子,马上就笑着拍着马屁说。
郭嘉看了她一眼,然后抿着嘴笑了起来,又四处看了看,一个黑色的长匣子跃入她的眼帘,那是上好的乌木匣子,足以见得里面该是多么贵重的宝贝。
她蹙了蹙眉,好像没有见过有人把这个匣子送来,便问道:“边上那个匣子是谁送来的?”
小丫头顺着郭嘉的视线看过去,也看见了那个匣子,歪着头想了一会,然后恍然大悟道:“是和皇上赏的东西一起送进来的,奴婢还以为是珍珠,就放在了一边。”
郭嘉这才舒了眉毛,原来是皇帝送来的,若是其他贵人送来的,免不了要回礼一番,现在她还没有闹清楚宫里是个什么情况,贸贸然的出手肯定是要吃亏的。
“你把那个匣子拿来我看看。”她指着那个长匣子对着丫头说道。
小丫头应了一声,然后将长匣子递给了郭嘉。
匣子不算重,应当不是珍珠之类的东西,况且这么长,也不是宫中的风格。郭嘉抿着唇想着,慢慢的抽开了匣子,一幅卷着的画轴映入眼帘,她心中一喜,她最喜欢的就是画画了,想不到皇帝竟然这么贴心。
她小心翼翼的拿出来,把匣子随州一放,然后缓缓的展开这幅图。
随着画卷的展开,她的脸色却越来越凝重,直到看到那句“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她愤而摔了这画卷!
这画不是其他,正是她原来送给景宁的《墨梅图》!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