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宁后来被老太太赶了出来,应当是老太太与景华有些话儿要说。
红绢给景宁戴了毡帽,又将披风系紧了些。景宁任由着红绢摆弄,满心都想着张弘文的事儿。
从小到大,张弘文都很是爱护她的,张弘文没有进书院之前,在府中一向是宠着景宁的。按照弘文的话来说只是为了报答景宁母亲的恩而已,但是景宁知道,这只是弘文的托词,大哥哥对她,是真的很爱护。
景宁仔细琢磨了张景华的话,按照张景华的话来说,父亲是早就改了的,只是年底才闹出来的。
可是大哥哥平日里并没有惹恼父亲的地方啊!
景宁脑中一团乱麻,还是红菱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心疼的说:“姑娘,外头落着雪呢,可看着些路走。”
景宁随意嗯了一声,并没有在意红菱说的话。
红绢看着景宁这个样子有些不放心,便紧紧搀着景宁:“姑娘,可小心着,马上就是中元节了,出了事可不好的。”
景宁听着这话如醍醐灌顶,中元节!大哥哥唯一回来聚会的就是中秋节的时候,他们一道行酒令,后来被父亲骂了一遭,大哥哥还顶了回去!说不定父亲就因此改了大哥哥的考试科目!
景宁忍不住哼了一声,张景予张景予,张景予现在都为妾了!弘文哥哥还有好长的前程要走!这次落考了又要等三年,到时候就二十岁了!怎么找嫂子!
父亲竟然也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景宁赶紧写了信让红菱找人给弘文送去,只愿大哥哥能够不急躁,还有两个月的时间,看看书,总归不要太差就是。景宁自动把弃考这条路放弃了,依照大哥哥的性子也做不出来弃考的事。
做完这些事,景宁就陷入了沉思,经过这么多事儿,她和李婉早就不死不休的姿态了。
她也需要好好想想,怎样做才行。
隔了几日,常滢约了她去外头赏雪,说是好久都没有见了,趁着过年好好玩一玩。景宁给老太太报备了一番,就收拾收拾往酒楼去了。
景宁到的时候,常滢还没有到,景宁就一个人坐在房间里面喝茶,顺带看看雪景。隔了一会就有人敲门,景宁还以为是常滢到了,忙让红绢去开门。
景宁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又给常滢倒了一杯,扭头说道:“滢姐姐可晚了……”话还没有说完,就闭了口,门口正站着一个带着半脸面具的男人,黑色的斗篷让周围温度都下降了,红娟被打晕了,现在正躺在地上的。
“张小姐可还好?”那男人慢慢走进来,关上门,径直就在景宁对面坐下来。
景宁缓了口气,也毫不介意的样子说:“多谢阁下关心,恕不远送了。”
那男人并没有理会景宁的话,只是看了看景宁的颜色,从容的端起茶杯就喝了起来,之后还咂咂嘴:“张小姐这茶不错。”
“好喝阁下大可多喝一点。”景宁道,“就当是我请了。”
男人果真又倒了一杯,说:“张小姐不问我来有什么事吗?”
景宁眨眨眼,一派天真的说道:“不就是来蹭杯茶?”那男人笑了,端起茶杯说道:“若是加点小姐的鲜血,恐怕是更加香浓了!”
景宁眸子一凝,这个人果然是来杀她的,华贵妃还是心狠手辣啊,一计不成生两计,直接杀人灭口了!可惜……
景宁笑了笑:“想不到苏公子还有这等爱好,莫不是绪楚的血不好喝?又看上我的了?”
那男人脸色一变,立马拔了剑出来架在景宁脖子上,稍微用了力,咬牙切齿的说:“你还知道什么?!”
景宁笑了笑,毫不在意的说:“苏公子认为你杀了我,这事就没人知道了吗?”
脖子上的剑又紧了紧,那男人神情紧张:“你信不信我马上杀了你!”
“我不信。”景宁往后靠了靠,继续说道,“我知道绪楚没死,我还知道绪楚现在在哪里,你不会杀我的。”
脖子上的剑颤了颤,最终放了下去,男子一脸颓废的靠在椅子上,没有说话。
景宁勾起一抹笑来,前世的苏淮安可是四皇子的人,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苏淮安的软肋在哪里!华贵妃若是随便找了一个人说不定就成了,偏偏找了苏淮安!
苏淮安有个弟弟叫苏绪楚,两人感情很好,一同上山拜师习武。后来两人闹了矛盾,苏淮安性子急躁,非要比武一决胜负,说好点到为止。谁知道苏绪楚一直让着,苏淮安便红了眼,最后苏绪楚倒在了苏淮安的剑下。苏淮安以为自己杀了亲弟弟,悔不当初,连夜跑了,之后就做了杀手。
苏绪楚一直都是苏淮安的弱点,这点,上一世璟垣也是当了皇帝才知道的,顺带也查到了苏绪楚其实没有死,后来被救活了隐居了起来。
“他在哪里?”最终,苏淮安道。
景宁耸了耸肩:“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告诉你我不就没命了吗?”
苏淮安愣愣的看着面前这个女子,这是他见她的第二次,第一次是个精明聪慧的,手段也是一套一套的;这次见她却是个不怕死的,胆大妄为!
“在我绝对安全之前,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景宁也恶狠狠的说道,有了这个把柄,至少苏淮安是不会杀她的。
“我不杀你!”苏淮安有些愤怒,声音又提高了一些,“苏绪楚在哪里!!”
景宁笑了笑,没有回答。两人沉默了一会,苏淮安疲惫的声音传来:“四小姐,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