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倾斜着照在常府的房顶上,一片片瓦勾勒着光影,常府中一派静寂,突然有三五只黑色的鸟儿叫着掠过上空,把院子里面做扫洒的仆人都吓了一跳。
“这是乌鸦吧?怪了,这时候还有乌鸦。”其中一个人说着。
另一个人停下扫地的动作抬头看,然后又垂下头来:“快做吧。”
那个人撇撇嘴,用手肘撞了撞她,接着说:“你说,张四姑娘在老夫人屋子里说什么呢,把门关得这么严实。”
另一个人停下来,皱着眉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说:“说什么与你有何干系?”
“我听说,刚刚四姑娘在门口闹了一出,把袁家的周嬷嬷闹了好大的没脸,最后还有被人扭送回去的。”那人兴致勃勃。
“不该你知道的,少打听,快扫吧。”
那人瘪嘴道:“观微,你这样真没趣。”
这样说着,两人又走远了些扫地。
屋内的气氛却很沉闷,老夫人还在震惊中没有反应过来,常滢也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老夫人,我不能让滢姐姐嫁给这种人。”景宁声音有些低沉,还有些无奈,“所以我才抢了周嬷嬷身上的庚帖。”
常老夫人思索了很久,才淡淡的说:“既然抢了那就算了。”然后她双眼凌厉的看着景宁:“这事,你还与谁说过?”
景宁摇摇头:“不曾与任何人说过。”
老太太才舒了一口气,这事是万万不能宣扬出去的,不仅是袁府有灭顶之灾,就连张府和常府都免不了。当今皇上,自诩以仁德治天下,若是有手足相残的事情,怕是直接就满门抄斩了吧。
“宁丫头,你做得很好,你又救了常滢一次,我常府没有什么报答你的。”老太太突然道,口气很是疲累,然后慢慢走到景宁跟前,将一块玉佩递给了景宁,“把这个玉佩收好了,能救命。”
景宁很是惊讶,连忙推拒:“老夫人,这万万不可,我与滢姐姐何必谈这么多?”
常老夫人摇摇头:“宁丫,你收好了,常滢是个心眼实的,什么事也不管,往后还要你多照顾她。”说着自顾自将玉佩给景宁戴上了。
“这块玉佩,是先皇太后赏的,不管是谁,都要看在这个玉佩上。”老太太说着,由嬷嬷扶着又坐了回去,“原本想留给滢儿,现在看来,送给你才是最好的。”
景宁愣愣的看着这一切,随即跪了下去:“老夫人,您放心,我断不会让滢姐姐受苦难的。”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们两个小姐妹,去玩吧。”
老太太说着,下了逐客令。
常滢才来拉景宁的手,却发现景宁的手冰凉。
“宁妹妹,此番我又要感谢你了。”常滢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好像袁鹄的生与死都跟她没有好大的关系,但是她内心还是感谢景宁的,若不是景宁,她今后还不知道会怎样。
景宁握着常滢的手,郑重的摇摇头:“滢姐姐,你我本是一体的,我与你,何来的感谢。”
常滢笑了笑:“宁妹妹,不要多想,祖母并没有什么其他意思,只是祖父……”
“国公爷怎么了?”景宁问
常滢这才有了些不安的神色:“前方有来报,祖父,祖父他负伤过重……”
景宁看着常滢的样子,才真觉得心头一塞,想不到竟然是这样,难怪今天常老夫人很是反常。
她伸出手来抱着常滢,轻声在常滢耳边说着:“滢姐姐,国公爷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现在只是负伤,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好了,军情传到京城又延误,说不定已经好了。”
常滢才含泪点点头,倚在景宁怀中轻声哭着。
半晌,常滢才闷闷说:“宁妹妹,我有你帮持,真的是莫大的福气。”
景宁没有说话,只轻轻拍着常滢的背。
“夫人诶,夫人,救命啊。”被那些汉子扔到袁府的周嬷嬷,连滚带爬的往袁夫人的屋子里面去,还没进屋呢,就嚎啕开了。
袁夫人正烦着,又听到这声音,更是心情不好,不耐烦的抬头,却发现周嬷嬷鼻青脸肿的趴在地上。
袁夫人吓了一跳,惊讶的问:“你这是怎么了?”
周嬷嬷已经不成人形了,她在回来的途中,被那些男子你一拳我一脚的又打了一顿,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回夫人,奴婢从常府拿了常小姐的庚帖,正准备回来的时候,遇见了张家四小姐,四小姐不仅把奴婢搜了身把庚帖拿走了,而是让人打了奴婢一顿,才放回来。”
“什么?”袁夫人大惊,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不相信的看着底下的周嬷嬷,“你再说一遍,庚帖呢?”
周嬷嬷似乎被吓着了,但是还是大声的回答:”被张家四姑娘抢走了!”
“她竟然敢!真是无法无天了?!”袁夫人大喝,心中一团怒火正烧得厉害,她使劲拢了拢身上的帔帛,对着边上的珠儿就是吩咐,“走,去张府!”
周嬷嬷心中欣喜,赶忙跟了上去。
还没有出府,就见到袁瑞添灰头土脸的进来,脸色很是难看。袁夫人顾着心中生气,打了招呼就想出府。谁知道袁瑞添突然喝道:“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袁夫人吓了一下,回过头战战兢兢的回答:“妾身去张府讨公道!张四小姐简直是欺人太甚!”说着就准备出去。
“你给我回来!”袁瑞添突然发了火,吼得所有的人一怔。
“老爷……”
袁瑞添见她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