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单家开山出白骨她也是知道的,这话倒是没假,老单家的媳妇和她是一个地方来的,但是家境比她家后来是要好很多的,那个年代多多少少还是要讲究一些门当户对的,自然老单家的环境是比婆家是稍微要好些的。但是这也丝毫不影响和老单家儿媳妇的感情。
开山的那天老单家请了村里不少人去帮忙,所以中午需要准备的饭菜和茶水自然是不少的,因为忙不过来,老单家的媳妇就叫章大娘去帮忙,连同老单的女儿三人一块做好饭菜以后,老单的女儿和儿媳用桶挑着饭和菜,章大娘挑着碗筷和茶水去那山下,刚放上,三个人就站在那儿看,听见一声爆破声想,随后便听见远远有个男人说:“老单啊,我看啊,我房子怕是修不成。”和她们站在一处的老单一听,问道:“怎么回事?”
那人回答:“你还是自己过来看看吧,放心,这炸药全炸完了的,没事,安全的很。”于是一群人上前,只看到那炸开了的石头下面,竟然有一口青黑的棺材,还有些白骨。只是那白骨看着年代久远,好像用手轻轻一捏,就会碎掉一样。那棺材却还是像新的,像刚刚埋下去的一样,这要是谁家的祖坟,棺材还是这幅模样,这可是大喜之事。这好比那祖坟上冒青烟。但是这要是出现在自家的地基上,这相当于是刨了人家的祖坟,这是缺德的事儿,叨扰了底下的人这还了得,于是赶快把那棺材给埋好,在场的人都跪着磕了头。那挑来给众人吃的饭菜和准备动土再放的炮仗,都先供上和放上了。事后还特意买了两只大红烛和些纸钱,再放了串炮仗,才算是完事,自然这个地方也没敢再修房子。
想到这些,章大娘整个人不寒而栗。对着不知道再想什么的,只是安静的剪着指甲的眼泪婆看了又看,只见眼泪婆已经剪完了左手肚饿指甲,正在剪右手的指甲。这平常人换用左手拿剪子剪右手指甲的时候,一定会很别扭,但是眼泪婆做起来很自如,她的指甲是很硬的,用铁的大剪子剪起来。只要一剪断一部分,便会听见清楚的“嗒”的一声,那断了的指甲便会向往飞跳出去,跳在地上,跳在她系着的青布围裙上,跳在炉盘上,跳进烧的火红的火炉的盖子上,少的发臭,青烟袅袅,然后在火红的盖子上变成黑黑的一点。等她剪完以后,把剪子放在炉盘上,拍了拍身前系着的围裙,用抹布擦了擦炉盘上的断了的指甲。然后把那抹布伸展开来,在空处抖了抖,又把它折好,放在炉盘上。对着章大娘说道:“找个人去说说,请个风水先生来看看,应该怎么办吧,这现在已经不是把土地庙搬回去就能解决的事了。再说了,那周围的人家好不容易让那土地庙搬走,是不会轻易的就同意让土地庙搬回去的。还是要考虑到这一点的。”
章大娘想了想,问道:“那阿婆。你告诉我,这到底要请谁去给大家伙说才是最合适的?”眼泪婆眼睛一眯说道:“这事我是不合适去说的,你今天来的意思是想让我去说吧,这当初我就是不同意搬土地庙的,这现在要是我去说要请个先生来看看,指不定大家会以为是我死心不改。想让那土地庙回到原位去呢,你也不是不知道,这猫山啊,只要是谁被触犯到自己的利益,那可比发疯的母猫还要护崽呢。再说了,大多人一直认定我就是一个半疯,说的话肯定也不会相信,你想到来请我,还不是因为觉得我儿子在村里面还是有点威信的,我可能给他添乱,再说,就算是平时我说什么话,就算大家相信了,那相信的也是我儿子,可不是我老太婆。”章大娘一听笑着说道:“呵,人人都说你眼泪婆是个半疯,我看了,是人家没看懂你啊,你眼泪婆可明白着呢。那你倒是说说,叫谁去合适?”
眼泪婆看了看她,章大娘指了指自己,说道:“不会是我吧。这我可做不来,一来你也不是不知道,这西三、阿水、夏花那事我都知道,我这人又是个急性子,这要是到时候没人信我,我憋不住一咕噜全说出来了,这不是要坏事的嘛,这倒是大家有钱的去城里面买房子了,没钱的拖家带口去外地打工了,这还在猫山生活,怕到时候这是要成为真正的鬼城的。还有,就算是人家不信我的话。你也知道,这平日间大家都说我杀气重,胆子大,要是我说出要请先生来看这种话,大家指不定怎么埋汰我呢,我这人性子急,到时候可别惹出些什么麻烦才好,再来,我毕竟是个女人啊,这村里的大事小事,到底还是一帮子的男人在做主,哪里会有一帮子的男人听我这个女人的话的道理,你也不是不知道,这猫山男人好面子,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我看啊,还是要找个男人,最好是有威信一些,镇得住人的。”
她刚说完,眼泪婆说道:“老苗不就行嘛?”老苗是和章大娘一起买菜卖土豆的那个妇人的公公,夏花的钱后来就是他来代为掌管的。据说老苗还是参加过越南自卫反击战的兵。为人正直,在村里说的上话,一身正气,大家都是要敬他三分的。是那个当过兵的老苗?章大娘问道,这倒是个不错的人选,只是怕是放过兵的人,正气重,肯定重来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怕是不会相信,出面去说吧?”
眼泪婆摇摇头,说道:“今儿晚了,明天晚上我和你一起去给他说说,他会相信的。据说那年他遇到过一些事,还是相信的。”
章大娘被眼泪婆的话,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