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这牛滚塘的王家的煤油祸根,现在这王大富家时来运转。这里不提也罢。来说说这离牛滚塘不远处的上水坝。这个村子因为在河流的上流而得名。而河流下游的村庄则叫下水坝。那村头的洋槐树下,一个妇人背上背着一个两岁大的孩子。妇人伸手拉着那垂在自己头顶上方的洋槐树。一只手使劲儿把那树枝拉下。另一只手去摘那洋槐树上的花。底下的部分已经被人摘了去。所以她得费劲去拉着树枝摘上面的。摘下三四串那白花之后她放开那树枝。一下子松懈下来得到解放的树枝一下子向上回弹。在那大树的躯干上来回摇晃。带动了其他的枝条。好像要所有的枝条为它的解放而欢呼庆贺一般。那妇人把摘到的花串放在一只手手心里,然后另一只手五指并拢掌心稍微向后凹使那手掌呈现一个弧度。去拍击那放在手心的花串。手起手落。连着四五下之后。提起那花串甩了甩,扭过脖子递给那背上的孩子。拿到花串的孩子开心的摘着那花串上的小花蕊一颗一颗放进嘴里吸着,然后又细细嚼着。笑弯了眼睛。妇人看看自己手心里的几个细小的黑虫,双手拍了拍。她向上耸了耸背上的孩子,坐在那洋槐树下的石头上,然后把那晒得黝黑的脖子尽力扭到最大的弧度。逗弄着那被她耸到肩头上的吃着那洋槐花正香的孩子。身后传来另外一个年龄稍大些的妇人的声音。她转过脖子转过身来看着那妇人。只见那妇人走上前来,坐在她身旁。伸出两只蜡黄的手拉着背上的孩子。一下摸摸那孩子的脸,一下把那手指伸在那孩子的下巴处逗弄着。嘴里说道:“还是自家的孩子亲啊,哪像这二大爷啊,平白无故抱来个赔钱货。吃家里的,用家里的就不说了。这才来到他家。他家这三年就死了三个人了。真是造孽啊,这是引狼入室,引火烧身啊。”这背着孩子的妇人回道:“可不好乱说,这二大爷家这三年不是才死了两个人吗?哪来的第三个?小心让人听了你这话出些什么事端。”只见那妇人双手拍在自己大腿上说道:“唉,我的个神咯,搞半天你还不知道啊,这村里都炸开锅了。这二大爷他儿子今天中午去洗澡说是被草绳拴住,死在河里了。这刚刚拉回来就穿了条大裤衩停在他家那堂屋里。全村人都在哪儿,我刚从哪儿来,我以为你也是从那儿来,渍渍渍,你是不知道那样子。可别提有多惨了。那肚子鼓鼓的,那皮肤都泡白了。那眼睛来的时候都是睁开的。你说这也奇怪了。这天天都去洗澡的河,怎么着会把他给弄了去了呢?”
这背着孩子的妇人一下子从那石头上站起来。这正说的正在兴头上的妇人依旧说着,说那孩子是如何的不吉利。说还好当初她没有要这个孩子。幸好她有先见之明,不然遭殃的可是她家哩。等她说完的时候,这哪里还有那妇人的身影。她见没给她打招呼就走了,她说道:走吧,都走吧,都去看看,去看看我马红莲是不是明智的。都去看看去。说到这马红莲为什么要这样说,就得从三年前说起。
三年前,马红霞的儿子在一个中午时突然间发烧。马红莲和她男人下地去了,家里只剩下她婆婆。知道孙子发烧之后,这李红霞的婆婆没有带着孙子去找村上的老郎中。而是用老姜沾着她男人喝的酒给孩子擦了擦身体。在后院弄了点黄土混合着开水给孩子灌下去,然后让他在床上躺着还给他盖上了家里所有的被子。她婆婆就背着背娄出门割猪菜去了。等她婆婆下午回来把那猪菜用菜刀砍细,放在锅里煮好喂了猪。做好饭等他们回来。要吃晚饭的时候。马红莲问道:“狗蛋哪儿去了?怎么还不见来吃饭?这臭小子肯定又是去哪儿玩的不见归家了。”她男人在旁边说道:“男娃儿家,贪玩是正常的,你问我娘,我小时候也是也这样的,等他玩饿了就自然回来了。”两口子你一言我一语。终于给了她婆婆说话的机会。她婆婆说道:“这狗蛋啊,中午的时候有点发烫。我给他用老姜沾酒擦了身体,还给他喝了碗黄药汤。让他在床上睡捂出一身汗就好了。现在估摸着也好了。红莲去看一下,叫他起来吃了饭继续去睡。”
马红莲应声去内屋叫她儿子狗蛋她进屋看见那堆在那床上恩三床被子,嘴里念着:“这么热的天,可别捂出个好歹来呀!”一面叫着她儿子狗蛋,一面掀开他身上的被子。终于把被子掀开后。那狗蛋本来瘦小的身子现在躺在床上就跟个吹大了的气球一样膨胀起来。身体只有一点点温度。也不知道是那身体本身的温度还是炎热的夏天的温度。马红莲见状抱着狗蛋大声哭喊着:“狗蛋,狗蛋你睁开眼看看娘啊,我的儿啊,你看看娘啊。”这正在屋外吃饭的王家两母子听见李红霞的声音。跌跌撞撞的跑进屋子。见那模样,这王母马招弟颤抖着说道:“大福,快,快去请老郎中来。快去。”这王大福急忙跑出去。不一会王大福带着老郎中急匆匆进来,一进门就听见那马红莲婆媳俩哭的撕心裂肺的声音。老郎中上来,对着那狗蛋的手把了把脉,又翻了翻狗蛋闭着的眼睛皮。使劲儿辦开那闭着的嘴巴,看了看之后,眼睛看着床上的被子。对也他们说道:“这娃娃早就没气儿了,你说你们怎么弄的,娃娃发烫竟然这样马虎,这天气那么热,还给他盖这么多被子。这是烧起了脑膜炎,这才没命的,这短短一个下午,这身体就涨那么大了,还是早些处理了,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