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恩要请自己去他家,这让罗士信有点儿诧异,靠山王府和越王府的矛盾是人所共知的,如果只为了公事,罗士信不太相信越王府的人会找到自己头上。正如杨玄恩所想,罗士信确实想找杨林商量商量,毕竟官场上的那些道道还是老头子比较了解。
罗士信回到靠山王府的时候,天近傍晚,老杨林还未回来,伍云召和江洛琪两人早已在前堂等候,伍云召此时已经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坐不稳站不牢,一见罗士信归来,急忙上前问道:
“兄弟,朝中有消息吗?”
罗士信自打当上这个右监门校尉,就从没上过朝,他哪里能知道朝中的消息,无奈一笑,摇了摇头。正说话功夫,靠山王也从外面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玉面将军,不是别人,正是罗士信的准大舅哥儿,双枪将江仲武。
“王爷,事情怎样.”
靠山王屁股还没坐稳,伍云召便迫不及待的上前追问,老头子闻言脸色有些不自然,,干咳一声,道:
“咳咳.此事我们稍后再说.来,仲武啊,丫头,你们兄妹久别重逢,今日本王做东,我们为洛琪接风.来人,马上备下酒席.”,杨林向下人吩咐完毕,便立刻回去后宅更衣,也没给伍云召再说话的机会。
“妹子,你怎么跑靠山王府来了?”
其实自从江洛琪来到大兴,就先随老爹去见了江仲武,但之后两人便消失了踪影,今日再次见到妹妹竟然是在靠山王府,江仲武还真是大吃了一惊。
“这不重要.”,大美女随便应付江仲武一句,然后转头向伍云召道:“伍大哥,你先别急,待会儿我们再细细问问靠山王,情况到底如何.”
“这位是?”,江仲武并不认识伍云召,见妹妹与他说话,遂开口问道。
“仲武兄,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结拜大哥――伍云召。”,说完罗士信又向伍云召引见道:“大哥,这位便是洛琪的兄长,名叫江仲武。”
“伍云召?南阳伍云召?!”,江仲武闻言眼睛瞪得老大,吃惊问道。
伍云召此刻心思比较沉重,冲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拱了拱手,道:“在下正是南阳伍云召,今日得见江兄,幸会幸会。”
“南阳伍云召,十万军中如入无人之境,我江某人是打心眼儿里佩服你啊,今日能在这里结识伍兄,在下真是三生有幸啊.唉?”,江仲武说着说着终于过味儿来,呆愣愣问道:
“不对啊,伍兄,你不是已经反了吗,怎么还敢来到这靠山王府?!”
“哎!此事说来话长.”
老杨林换了一身便服,再回来时酒席已经摆好。江洛琪身份特殊,所以为大美女“接风洗尘”的也就在座几个人,众人坐定,靠山王当先举起酒杯,道:
“江丫头从南面而来,这杯酒,算是本王为你接风了,来,我们干!”
待众人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老头子又道:“丫头啊,既然你爹去向不明,你一个姑娘家家,便先住在靠山王府吧,这样你哥哥也放心些。”
“洛琪多谢老王爷.”,大美女说着看了看一脸低沉的伍云召,又道:“王爷,您还是先说说伍大哥的事吧。”
其实伍云召满脸的衰样老杨林看得清楚,可是答应人家的事情没办妥,老头子确实没颜面开口,现在江洛琪问到这里,老头子重重一叹,无奈道:
“云召的事,不好办啊!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伍云召紧锁着眉头,听靠山王把朝会之事一五一十的讲完,虽然早已预料过这样的结果,但他心里还是呼的一沉,听老杨林的意思,杨广是不打算放过自己老爹了。
“不过云召你也先不要着急,陛下既然说了此事容后再议,那便还是有机会,本王答应你,就算撕下这张老脸皮,也要求陛下将伍老将军放出来就是。”
在杨林心里,摆在第一位的既不是皇帝,也不是天下百姓,永远是大隋朝廷。他许诺救伍建章,一方面固然是可惜伍云召这样的人才,但更深层次的原因,却是在为大隋的根基着想。其实清洗杨勇旧臣,一方面的确有助于杨广进一步掌握军队,但却也在全国上下造成了一种信任危机――那就是,朝廷是不可靠的,纵然做到伍建章高颖那样的功劳,皇帝说杀还是要杀,一点儿没有情面。
这种思想在军中尤甚,特别是高颖,伍建章,贺若弼等人的旧部之中。这样的负面影响隋炀帝也看得到,所以他铁了心要宰伍建章,从而彻底消除他们在军中的影响力。但是皇帝这样的处理办法老杨林却认为是不对的,毕竟大隋现在貌似巅峰强盛,但实则危机四伏,像伍云召这样的军方高级将领发起的叛乱,绝对不能再有第二次。
“老王爷,您是明白人,皇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他是不打算放了家父了,过一阵子您老再被派往齐郡平乱,到时候恐怕家父的性命都难保了啊!”,伍云召苦苦抱怨一句,缓了一缓情绪,向老杨林一抱拳,道:
“老王爷对我父子的恩情,云召铭感于心,不过这辈子是没法报答了。家父身陷囹圄,做儿子的不能坐视不管。老王爷,云召在这儿与您交句实底儿,云召打算带我的兄弟们潜入大兴救人,您要是还念及与家父同朝为官多年的情分,便不要插手。如果您要打算帮皇帝对付我们父子.您便在此了结了云召的性命吧!”
说罢伍云召仰头干了一杯酒,然后把眼一闭,静等老头子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