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良道人乾坤子在历城行府中过了十天作威作福的日子,第十一天头上,老道便动身独自前往泰山。(,是要替自己的徒弟报仇,也去寻寻碧霞祠的晦气。陈罗汉等人原本也想随师父一同前往,不过乾坤子没同意,按他的意思,暗中使坏不是公开砸场子,人多反而不方便。而且碧霞祠的人自始至终都还惦记着罗士信这条小命儿,天晓得他们还会给罗士信设什么套子,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乾坤子让陈罗汉等三人留下,也是为了让他们保护罗士信。
一转眼,乾坤子离开历城已经半月有余。这一日,罗士信刚刚吃过早点,正准备带人出城巡逻,可他还没出府,唐璧便急匆匆赶了过来。今日唐璧这么突然来找,倒让罗士信有些讶异,因为自从贾柳楼事件之后,唐璧一直在忙着追查名单上的叛党,若非有重要军情相商,唐璧不会这个时候来找他的。
果不其然,见到罗士信,唐璧废话没说半句,立刻递上一封加急公文,道:“罗将军,靠山王命我准备一万石粮食,由你亲自押运,五日之内送到亭山大营。”
罗士信接过公文打开一看,信上写得明白,靠山王命他率本部三千精骑,在五日内将一万石粮草押运至亭山前线。信上还特意提醒罗士信沿途有乱军骑兵的袭扰,要他谨慎提防。
“唐大人,粮草给养不是一直在都源源不断送往亭山战场吗,这次我父王为何命我一次运送如此多的粮草?”
唐璧无奈一叹,道:“罗太保有所不知,近半月以来,王薄贼军十分猖狂。他们派出大批游骑,饶过亭山大营,深入到鸡山以北几十里地,专门截断我军运粮通道。这段时间以来,我军粮队不是被烧就是被劫,送到亭山的粮草不足以往的两成。前方给养吃紧,所以老王爷才令罗太保你亲自率队押粮。”
罗士信不由微微一愣,不解道:“贼军的游骑兵?他们深入我军腹地,唐大人您为何不派兵围剿?”
唐璧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贼军派出的游骑少则三五百骑,多则才千把号人,行踪十分飘忽。这倒好说,主要是那些贼骑兵的活动范围在亭山和历城的中间地带,那里地广人稀,很适于那些响马游击。我也派过几支人马去追剿响马,可是那些贼人狡猾得很,远远地见到官军旗号就立刻上马远遁,跟本不与我军交仗啊。”
“哦,原来如此.王薄这招还挺高的嘛.”
听唐璧说完,罗士信大概明白了其中的关节。天灾**,百姓都背井离乡去讨生活了,因此山东境内很多地方都成了无人区,隋军兵力有限,既没能力也没必要去分兵控制这些地区。王薄派出大批游骑,专在这样的地区截击隋军补给线,抢足口粮,多余粮草就放一把火烧掉。官兵还不能派大部队围剿这些游骑,因为就像唐璧所说,对方压根儿不跟隋军交战,数千官兵在无人区只能漫无目的的“巡游”,徒耗给养。
“哼,不过如是乎!贼军以猩骑兵袭我粮道,虽然恼人,却也不难对付。”,唐璧闻言轻哼一声,不屑一顾道:“只要我军调整以往运粮办法,改以重兵护送大批粮草,那些小贼就只能望之心叹!”
唐璧说的不错,对付猩骑兵袭扰,重兵押运确实是最有效的解决办法,杨林的命令罗士信亲自带队送粮,也是这个意思。
罗士信点了点头,道:“父王命我五日内将粮草送到,时间很紧,末将需尽快动身,不知唐大人多久能将备齐一万石粮草?”
“半日即可。”
“既然如此,末将便去安排部下早些埋锅造饭。晌午一过,末将立刻启程!”
罗士信手下有三千人马,唐璧还给他拨了一千人运送粮车。晌午刚过,罗士信便率领着四千人马,押运着一万石粮草,出发开往亭山前线。
随行的除了李靖、江仲武、雄阔海和伍天锡四人之外,罗士信的三个师兄也一同随军前往。不过这次可不是陈罗汉等人主动要求的,而是罗士信劝他们随自己一起去的。名义上是要二狗子等人保护他的安全,但实际上是罗士信想借此机会替自己的三个师兄某个出身。因为当今天下凡是有本领的人,不是拉杆子造反,就是投效了朝廷,而自己的三个师兄长期寄身于草莽,这样哪有出头之日,更不要说成家立业了。
历城周遭方圆五十里还在隋军的牢牢掌握中,王薄的游骑兵不敢深入到这个范围,所以这一段是安全的。罗士信带队赶了一下午的路,傍晚时分,车队来到历城外围最后一个哨卡。过了这里再往东,就进入了一大片无人区,也就是王薄游骑兵出没的地方。运粮车队在这哨卡出逗留**,第二天寅时刚过,罗士信就传令下去早起埋锅造饭。东方刚刚放亮的时候,大队人马便浩浩荡荡开进了无人区。
春天本是万物复苏的季节,而齐鲁大地却到处都呈现着萧条凋零的景象――荒芜的农田,空置的房舍,即便是偶尔看到已经长出新叶的树木,也显得孤寂而突兀。
沿官道两旁见到最多的是坟堆,也有不少曝之荒野的尸骸。埋在土里的是灾民中死得比较早的一批人,后来随着形势的不断恶化,死了人也不会有人去埋了。能动弹的青壮年要么背井离乡去逃荒,要么就去投身“革命”。老弱病残则只能留下来等死,有些不认命的也想北上到历城一带去逃荒,不过他们大都走不出多远,就饿死在半路上了。
自从在扶风看到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