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士信“诸葛亮”三个字一出口,莫说李靖,便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愣。震惊之余,李靖开口驳斥道:
“贤弟此言差异,诸葛武侯忠义之名天下谁人不知!?抚百姓,示仪轨,约官职,从权制,开诚心,布公道;尽忠益时者虽雠必赏,犯法怠慢者虽亲必罚,服罪输情者虽重必释,游辞巧饰者虽轻必戮;善无微而不赏,恶无纤而不贬;庶事精练,物理其本,循名责实,虚伪不齿;终于邦域之内,咸畏而爱之,刑政虽峻而无怨者,以其用心平而劝戒明也。武侯此人公忠体国,劳心劳力,事无巨细必躬亲为之,六出祁山伐魏兴汉,虽皆出师不利,然此非武侯之过也,乃是蜀汉国力不济、人才不兴。武侯临终之时,亦为蜀汉前途而忧,除魏延、扶姜维。那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更是成为千古美谈!武侯死后十年,国人歌思,如周人之思召公也,孔子曰‘雍也可使南面’,武侯有焉”
罗士信见李靖在那争脸红脖子粗,心中一阵的发笑,也不打断,乐呵呵的听他说完,才慢悠悠的道:
“药师兄还有话要说吗?若是没有,小弟可要说话了。”
“哦,贤弟请讲,为兄适才有些激动了.”
李靖也发先自己有些失态,急忙解释道。
“小弟了解药师兄为何激动,诸葛武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小弟也是钦佩得紧。不过,公忠体国并不代表武侯所做之事就都是对的。”
“贤弟有何高见,靖洗耳恭听!”
看表情,李靖还是对罗士信的说法不敢苟同,不过却已没了刚才冲动的姿态。
“以小弟看来,武侯之过有三――战略失误、不善授权、不当用人!
其一,正如药师兄所言,武侯六出祁山,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几番下来,疆土未长分毫,却将个蜀汉之地消耗得内乏体虚,不亡国何来?”
“此乃因为.贤弟继续。”
李靖想反驳,却又不好像刚才那番失态,因而欲言又止道。
“药师兄有话请讲”
罗士信看出李靖不服,若想服其人,必当服其心,罗士信明白这个道理。
“贤弟所言,靖以为不妥,武侯六出祁山无功而返不假,不过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须知在那蜀汉之地,除了先主所带之旧人,便再无能战之将,武侯若不趁这些干将老去之前成事,以后希望岂不更加渺茫?!”
“此正是武侯之二过!小弟请问药师兄,为何蜀地不似那曹魏、孙吴般人才辈出,反而竟要倚靠那些垂暮老将呢?”
“这个.”
“以小弟看来,正是源于武侯的独断专权,才导致蜀汉第二代青黄不接。”
“何解?”
“刚才药师兄也曾言道,武侯事无巨细必躬亲为之。先主去后,蜀汉的所有政令全部出自丞相府,大小事宜全需诸葛武侯过目决断,常此下来,年轻一代何来磨炼的机会,蜀汉又怎么会江山代有人才出呢?举个简单的例子,先主等人窘境之时,凡军中有过二十军棍的刑罚,诸葛武侯必亲自监执,此无可厚非。然先主去后,军中兵士不下数十万,武侯却依然如是。药师兄以为,作为一军统帅,这样做合适吗?”
“”
李靖被罗士信问得哑口无言,略一沉思,问道:
“那贤弟所言的第三过又作何解?”
李靖这样问,就说明他已经认可了罗士信的前两点说法。罗士信微微一笑,道:
“武侯之用人不当有三,用关羽,杀魏延,启姜维!
武侯用关羽守荆州,此乃大过x云虽然长文武双全、有勇有谋,但他性格上有一致命之处,就是此人过于自负,目中无人。关羽失荆州,对方不正是利用了他这一软肋吗?武侯为帅,任将之时岂能不考虑到这一点呢?”
罗士信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看众人,在场者除了自己的大师兄和二师兄是一脸茫然之外,其他人全是一脸沉思之色。罗士信很满意这样的效果,微踱两步,接着道:
“姜维之过方才药师兄已然讲明。至于那魏延,小弟请教药师兄,这魏延可曾变节事曹?”
“未曾!”
“那他可曾想废主自立?”
“亦未曾!”
“那药师兄以为这魏延较之姜维才能如何?”
“有过之无不及也!”
“然也!那魏延不曾叛国、不曾背主,且才能卓越,武侯为何要将其杀之?!”
“那魏延觊觎主帅之位久已”
“药师兄以为,一个将军想成为元帅,他有过错吗?”
全场一片寂静,罗士信一番高论下来,别说李靖,在场知道这段历史的人,全都被罗士信这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见解所折服。片刻,李靖来到罗士信面前,向罗士信深鞠一躬,道:
“靖往日自负胸中才学,小看天下贤士。今日听闻贤弟一言,才知人外之人更强、天外之天更高这个道理!靖对贤弟之才心悦诚服,甘心认负!”
罗士信也向李靖回了一礼,道:“药师兄客气了,都是些拙见而已!”
“道兄有此贤徒,真是,真是幸甚也!羡煞了贫道啊!”
昆仑道甩了甩手,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乾坤子正在那偷笑,突然听昆仑道这么说,不由得看了看他,疑问道:
“道兄这‘幸甚’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没什么。贫道就是羡慕而已。”,昆仑道赶紧讪讪的解释道。
其实昆仑道还真是那样想的,这么好个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