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哪位?”
当电话那端的声音响起时,钱濬蓦地睁开双眼,睡意顿时消散无遗。
“出来喝杯咖啡好吗?”岺子谦的声音沉闷又嘶哑,像是整夜未睡且被酒精侵蚀过一般。
钱濬微微拧眉,起身+下**朝着窗边走去,未见楼下有人,他问:“你在哪儿?”
昨晚在岺紫迪睡了之后,他本想跟岺子谦好好谈谈,可下楼之后却发现外面已经没了他的踪影。
“希顿酒店,我在三楼咖啡厅等你!”
“好,我一小时后到!”钱濬很干脆地应邀。
说完,钱濬正要挂断电话,岺子谦突然又喊了一声,“阿濬。”
“还有什么事?”10b。
岺子谦沉默了几秒,然后语调忧伤地请求道:“别告诉她好吗?我怕她生气……”
钱濬狠狠拧眉,心头倏然一酸,与岺子谦兄弟多年,似乎还从未见他如此低声下气过。
“……我知道了。”钱濬用力抿了抿唇,轻轻答应道。
钱濬换好衣服下楼,跟蓉姐交代了一声,然后便出门赴约。
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了十分钟,钱濬走进酒店三楼的咖啡厅里,一眼便看见岺子谦已经坐在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岺子谦神色疲惫,微垂着眼睑心不在焉地搅拌着面前的咖啡,浑身散发着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悲伤,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的颓废。
格调优雅的咖啡厅,除了岺子谦就再无第二个客人,想必是他包下了整个咖啡厅。钱濬走过去,在岺子谦的对面坐下来,看着他抿唇不语。
在钱濬坐下来之后,岺子谦缓缓抬眸,布满血丝的双眼怔怔地看着精神焕发的钱濬,再想到自己的狼狈落寞,他的唇角忍不住泛起一抹悲凉凄苦的淡淡涩笑。
默默对视了几秒,岺子谦嘶哑着声音率先开口,“五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亲眼看见那辆出租车着火,接着连人带车掉进江河里,按理说不会游泳的九儿必定是凶多吉少,她是怎么逃过那一劫的?
钱濬眸光微不可见地闪了闪,眼底划过一丝顾虑,想了想,他轻轻摇头,“我暂时不能说!”
他不说,岺子谦也不强求,那些小问题可以留着以后慢慢来,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让九儿重回他的身边。
“你不能跟九儿在一起!”岺子谦凌厉的眸光冷冷射+在钱濬的脸上,隐隐咬着牙根直截了当地说道,语气里是满满的妒忌。
“可我们已经在一起生活了五年了!”钱濬语调轻缓,可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犀利无比。
啪!岺子谦倏地一掌拍在桌面上,狠狠咬着牙根气急败坏地低吼,“钱濬,你是她叔叔!”
岺子谦突如其来的一掌震得桌上的咖啡杯都跟着一颤,钱濬垂眸看着摆放在自己面前的咖啡,是他最喜欢的拿铁。
“那又怎样?”钱濬轻轻勾动唇角,满不在乎地冷冷一笑,一边云淡风轻地说道,一边举止优雅地端起咖啡浅抿一口,慢慢回味咖啡香浓可口的滋味。
为了让九儿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他愿意做任何事,哪怕是要一辈子背负着乱+伦的罪名,他也在所不惜!
岺子谦心脏狠狠一抽,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了几分,其实早在五年前他就看出钱濬那种为爱不顾一切的坚定,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天居然真的会到来。
心,倏然剧痛无比,岺子谦狠狠咬着牙根隐忍着心里的悲痛,从身体里迸射+出来的那股哀伤的气息顿时更加深浓,他缓缓垂下眼睑,微微哽咽着哀求,“阿濬,算我求你,把她还给我……”
把她还给我……
那么可怜的语气,那么痛苦的表情,很难想象一贯霸道强势的男人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钱濬狠狠抿唇,很想同情他,可是想到五年前他对九儿的种种,他就忍不住愤怒,毫不客气地斥责道:“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懂?我从来就没跟你抢过,是你自己把她弄丢了!”
是你自己把她弄丢了……自己把她弄丢了……把她弄丢了……
岺子谦脸色苍白,像是置身山谷一般,耳朵里不停地回荡着钱濬最后一句话,每一字都像锋利无比的刀子般狠狠剜着他的心,痛得他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钱濬知道自己的话狠狠伤到了岺子谦,毕竟兄弟多年,看到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终究会有些于心不忍,只是……
暗暗叹了口气,钱濬端起咖啡喝了两口,待香浓可口的咖啡划过喉咙之后,他抬眸看着痛苦不堪的岺子谦,硬着头皮苦口婆心地劝道:“她现在过得很好,换过来我求你吧,子谦,求你别再去打扰她了,她不想见到你!”
“我爱她!”岺子谦勃然吼道,猩红着双眼狠狠瞪着钱濬,爱与恨交织在他的眼底,有种毁天+灭地的震撼力。
“可是她已经不爱你了!”钱濬脸色倏然一沉,拧着眉毫不客气地回吼。
“圆宝是我的女儿!她们母女是我的!”岺子谦激动起来,霸道蛮横地低吼。因为他心里害怕,他对万事都有把握,却唯独九儿让他束手无策,他好怕自己已经没有机会弥补,好怕再度失去她们,他再也承受不了失去她的那种锥心之痛。
钱濬倏地怒了,寒着脸怒声责斥道:“岺子谦你没资格说这句话!圆宝从出生到现在,你没君一天做父亲的责任,圆宝是九儿的,她是九儿的命!”
“九儿是我的命!”岺子谦立刻吼道。
钱濬微微一怔,续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