煊儿也跟着云儿来了,他还惦记着额娘说的好吃好玩的东西,午觉都没怎么睡实。凌娟也跟着云儿来到楼下大厅看热闹。
云儿拉着煊儿的手,挽着凌娟的胳膊。
水儿跟在主子身后半步,暗中观察着云儿的神态,主子出门一年有很大的变化,好像长大了好几岁。
“主子您好像是清减了。”
“是吗?你和鱼儿姐姐都好?”
“奴婢们都好,主子您怎么不歇息一会呢?躺一躺也好啊。”水儿很心疼云儿。
“我们给皇上、太后带回来一点礼物,王爷说,明天和福晋进宫给皇上和太后送去,想趁这会子找出来。”
“哦,那您也太辛苦了。”
“这有什么,我们在外面天天地忙。你家婆婆身体还好吧?”
“多谢主子惦记着。我家婆婆身体一直很好。”
“你和纳兰怎么回事?铁丹都好几岁了,还没见下一个?”
水儿红了脸:“孩子岂是说有就有的?”
“那是你们没努力。”
“哎呀,主子您说什么呀?”水儿立刻就红了脸。
凌娟忍不住想笑,这里的女人生过孩子还这么腼腆。她是助产士,是比较文明的那种,有的助产士说起女人生孩子就跟吃饭一样随便,荤的素的一起上。
凌娟回身看看,楼座往前还有好大一块地方。云儿的住处只占了整个天井楼大院的三分之一。偌大的院子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天井楼的院子里还有几个装满了水的青花瓷大水缸。可能是防火用的,也可能是浇花用的。凌娟觉得,云云的院子气派是气派,却很简朴,没有《红楼梦》里说的那样,长廊上挂着的鸟雀和鹦鹉笼子,也没有假山、奇花当点缀。院子里只有两棵海棠树和几丛丁香。
院子里的姑娘嬷嬷、侍卫、太监、小厮见了云儿和煊世子都很有礼貌地给她问安,男人都要甩下马蹄袖,给两位主子打千问安:“世子爷吉祥!云主子吉祥!”
凌娟挺奇怪:“怎么把煊世子放在前面?云云反倒是靠后了?”
其实她还不知道,世子的爵位比郡王还高呢,在外国叫王储,就是未来的王爷。王爷是两次救驾的大功臣,世袭罔替是必然的。因为当年一直没儿子,也就没有定为铁帽子王,王爷倒是不在意。云儿是煊儿的母亲,却是侧室,身份不如儿子高。
煊世子似乎已经习惯别人给他行礼了,一边走一边摆手:“免了、免了。”
凌娟心想“这个小正太还挺有派头的,真的是讲排场、讲等级的。”不过凌娟倒是很喜欢煊儿,一看就是个聪明孩子。她是最会观察孩子的,聪明的孩子眼睛都很亮,转动得也灵活,对什么事都感兴趣、好奇,理解的也快。她真是没想到云儿的大儿子已经八岁了,倒是听说她还有一个孩子,还以为最多四五岁。
云儿是领煊儿看大厅里的纸箱子的,煊儿虽然是亲王世子,那个眼界也只是王府的小小一隅,再大也就是紫禁城,从来都没到街上逛过,福晋怕给弄丢了。他的活动场地不外是教室、卧室和府上的花园还有姥姥家,飞云楼并不常来,他名符其实的家是福晋的翼然楼,环境限定了煊儿的眼界,就是皇上能看见的事物也是很小的范围!
王爷和福晋说了一阵子话,就下楼去了,福晋房里的几位嬷嬷就来了精神。王爷不在她们才敢随便一点说话。
“福晋哪,您就不问问王爷,跟着云主子来的那位凌嬷嬷是常住呢,还是来串门的?好像不是王爷带回来的侧福晋吧?”这是大事,关系到福晋的切身利益,郑嬷嬷怎么能不为福晋着急?
“郑姐姐你琢磨什么呢?从外边来个女人就跟王爷有关?以后不许叫凌先生为嬷嬷,人家不是咱们府上的下人是客人。”
“奴婢的意思是那位凌嬷,哦,是凌先生,大老远的跟着来看孩子,咱们府上还缺看孩子的人吗?要说这个人也不是年轻漂亮的大家闺秀,您怎么安排这位凌嬷嬷?啊,是凌先生。”
“云主子带回来的客人我安排什么?据说是她一直给云主子看护两位小主子了,看样子人也干净利落,性格也很沉稳,就是不知道什么出身。本来是想详细问问王爷来着,王爷说还要到后院去找给皇上的礼物。咱们就别乱猜了,既然是云主子带来的客人,就当客人待承,别怠慢了就是。一会儿咱们也到后院看看去?”
“是,您说的奴婢们明白了。要说看热闹,奴婢得削尖了脑袋。”
鬟儿来了一句:“奴婢觉得吧,这位凌先生好像很傲气,一直没有自称奴婢二字。”
“鬟儿你脑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没说吗?人家是客人,不是咱们府上买来的下人!凭什么自称奴婢?怎么你看谁都象奴婢?云主子把她带回来,肯定就是王爷点头的。不过是个寻常女人,怎么好像如临大敌一样?”其实她自己才是如临大敌。
福晋觉得,王爷都叫这位姓凌的女人为先生,可见她是有两把刷子。王爷这个人很惜才,不论出身论人品,要不当年怎么能在茶馆里认识了陈先生?就是在闲聊中得知这个人有学问,要不怎么能举荐到翰林院去任职,直接就当了七品编修?之前他就是个族学先生。虽然是个举人,可是能进翰林院的必须是进士出身,翰林院要从最低的职务庶吉士做起,状元也才能做到正六品。清朝那会儿的官员也有少数是因为有特殊技能的,经过高位上的人举荐,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