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裕怎么回答的?苏萦颤抖着双手,眼泪夺眶而出。
小崇裕说:“是哥哥买的!”
年轻的苏萦看着面前站着的两个小大人,逗着小崇裕:“哪个哥哥对崇裕这么好啊?”
小崇裕舔着糖葫芦,含含糊糊地说:“晨哥哥跟钟哥哥一起买的,两个哥哥都好!”
两个哥哥都好,两个哥哥,哥哥……
苏萦泪楼满面。
一双大大的手掌轻轻抚上她的脸,擦掉眼泪,可眼泪边擦边掉,手掌的主人急得直叹气。
苏萦仿佛被这连声叹息惊醒了一般,拉下脸上的大掌,带着浓浓的哭腔,小心翼翼地,“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那个名字到了嘴边,苏萦却送不出去,她想问,可是不敢问,她怕啊,这样的奢望,她怎么敢祈求?
“是。”楼瑄回答得万分肯定。他心疼极了娘子的眼泪,也心疼娘子的胆怯、祈求。“是晨儿,是苏晨,是崇裕的哥哥。”
“哇!”苏萦呆愣了半晌,看着楼瑄,嚎啕大哭。
从来都是温婉的苏萦突然放声大哭,楼瑄手足无措,他从来没见过娘子这般啊,这,这,这,这该如何是好?
午后,小小的厨房里传来微甜的清香,伴随着偶尔细碎的说话声,格外温馨。然而,突然,一阵急速的脚步声传来,带着紧张的呼喊。
“娘娘,不好了,娘娘!”
楼玥正准备解开蒸笼盖的手一颤,盖子掉落下来,狠狠砸下,碰倒了蒸笼,热水溅出来,楼玥冷不丁被烫了一下,却来不及去看手背,慌忙转身朝门口看去。
一向稳重的安宁如此慌乱,她心里一阵悸动,这是怎么了,除了什么事?
“娘娘,”气喘吁吁的安宁满脸焦急,一路跑进厨房,站在楼玥面前,脸涨得通红。
“怎,怎么了?”楼玥有些心慌意乱。
安宁急红了眼,喘了口气,一手指向外间,说道:“我方才在院子门口等侍卫大哥送梨子来,发现前头乱成一片,闹哄哄的,于是我就跑了段路去了前院问,结果,结果……”
安宁说着说着,越发着急起来,楼玥见安宁如此,又听见前院的吵闹声都已传了进来,不禁心下大乱。皇子府规矩甚多,别说吵闹了,平日里就是大声说话也是要遭到训斥的。胆敢在皇子府如此吵闹,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结果怎么了,是不是殿下他?”楼玥身体一晃,筱书赶紧扶住。
“侍卫说,说大殿下在马场骑马,从马上摔了下来,恐怕,恐怕不好了!”安宁看着楼玥,一咬牙说了出来。
什么?!
楼玥如遭雷劈,瞬间惨白了一张小脸,一把推开筱书,跌跌撞撞就往外跑。
已经夏初,又是午后,太阳正辣。“不受宠”的楼夫人被发落到离大皇子住的阁楼最远的小院落。等到楼玥磕磕绊绊跑到围满了人的大皇子卧房外时,已是妆容不整,满头大汗,狼狈之极。
卧房里,一道双面绣芙蓉屏风拉开,十数婢子端着水盆,拿着帕子,战战兢兢站在外间,紧闭着嘴,俱是面色苍白。楼玥见此,心下大恸,竟双腿发软,不想再进一步。
她不笨,若大皇子只是小伤,这些婢子们肯定不会就这样站着,必是前前后后拿药包扎,跑前跑后以示忠心。如今这么婢子们大气都不敢出,各个胆战心惊,只有可能是因为,因为大皇子重伤,她们怕罪责己身。
如此看来,大皇子,大皇子定是身受重伤了。
楼玥站在屏风外面,眼睛通红,脸色却惨白一片,头发凌乱,然而她却丝毫不顾。站了似乎有一年那么久的时间,楼玥终于拖起脚,一步一步绕过屏风。
只一眼,楼玥就见着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大皇子躺在床上,一身白色**,头微微朝外偏着,双眼紧闭,平日红润的脸泛着青色,锦被下的胸膛若不仔细看,都看不出起伏来。楼玥呆了一般痴痴看着,眼睛红得将欲滴血,却无一点眼泪。
楼玥眼里看不见其他人,可其他人却是看见了她。太医与吴老公公正准备行礼,不想却被一声带着嘲讽的尖声打断。
“姐姐怎么这副模样就出来了,让外人看见,真真失了殿下的脸面!”
陈乐儿端坐在床尾,紧紧蹙着眉,一脸的嫌弃。
然而楼玥莫说回话,就是连一个眼神也没给她,双眼牢牢盯着大皇子的脸,慢慢走向前去,走到床边,低头便是大皇子的脸,双腿一弯,直直跪了下去。
正给大皇子诊脉的太医见此,脸色一变,急忙看向吴老公公,吴老公公轻轻摆头,太医心一稳,收回眼光,接着看脉。陈乐儿瞧见楼玥如此,只道她惺惺作态,转过脸去,眼光流转间竟是算计。
吴老公公本就立在床头,楼玥这一跪,就跪在了吴老公公脚边。吴老公公给太医做了暗示,又见楼玥一双眼仍旧盯着大皇子不放,心里叹息一声“痴儿”,弯下腰伸出双手,扶住楼玥的胳膊,言辞恳切道:“娘娘,起来吧,起来吧。”
楼玥听到声音,呆愣着双眼看向吴老公公,没有顺着吴老公公的力道站起来,而是突然扭过头去,朝向太医,抓住太医衣袖,盛满了哀求:“太医,我求求你,救救殿下,救救殿下。”
太医一时间不知所措,陈乐儿却冷哼一声,道:“姐姐这是作甚,太医自会尽心救治。你这般作态,别碍着太医替殿下诊治。”
楼玥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