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径直走到病**前,拿起舒蔻的手机,假公济私的查看了一番。
发现手机上,并没有收到诛如程宇棠一类的来电,他满意的又放下,假装没看到,舒蔻朝自己投来的愤怒的目光。
“记着。以后不准再随便走出这间病房,更不准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无论什么时候,都必须有一名护工,寸步不离的守在你面前。”许攸恒循循善诱的叮嘱道。
“你”舒蔻觉得他有点大题小做,垂下头,懊恼的嘟哝道,“许攸恒,你你好像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吧”
许攸恒当然记得她的问题,伸手一勾她的下巴,让舒蔻不得不仰起头,正视着他,“吻了也就吻了,因为心血来潮,因为一时想吻,就是这样,没有原由。或者”
他神秘的一笑,迅速的弯下腰,附在舒蔻的耳畔,任由孟浪和暖昧的气息,拂过舒蔻精致的耳垂,肆意钻进她光滑的颈窝:“舒秀,你这么眼巴巴的看着我,还反来覆去,兴味盎然的讨论这件事,是想让我再来一次。”
舒蔻忍不住在心里啐了口,条件反射的想从**上跳起来,想推开这个没脸没皮,随心所欲的男人。
但许攸恒快速而准确的,在她脸颊上印下一个吻,直起身,放开了她,“还有,下一次,不许在我没说完话前,率先离开就好像,刚才在楼上的图书室一样。”
说罢,他轻笑一声,转身便走。
舒蔻失魂落魄的抬起手,抚了抚被他吻过脸颊。
其实如果没有他威逼厉喝的最后一句,这个许攸恒式的告别吻,堪称完美。
可他好像还有话没有说完呀
“许攸恒,你难道你真的不介意我的过去吗”舒蔻昵喃。
“呵,”已经走到病房门口的许攸恒,握着门把又站住了,“舒蔻,我生在人多口杂的许家,自幼就被我谨言慎行的母亲告诫,对与自己无关的事,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所以,我对别人的**和秘密,素来没有兴趣。”
舒蔻盯着他伟岸的背影,不明就里:他不是打算离开的吗怎么又会聊起他的家事尤其是他口中的母亲,就是“许天一”口中,曾对姐姐诸多挑剔,横加指责,骂姐姐又蠢又笨又土的傲慢贵妇吗
“至于,你问我在朗廷的天台上,为什么不跳出来阻止你和程宇棠的婚事”许攸恒有条不紊的接着说,“如果你真的下定决心,要嫁给那个眼科医生,如果你觉得嫁给他,能让你获得幸福,也能让你产生坐进南瓜车里的感觉,我是不会阻止你的。”
舒蔻顿时明白。这男人是在一一回答,自己先前在图书室里,向他提出的问题。
“还有”许攸恒似乎很高兴,终于和她谈到最后一个问题。
他侧过头,耐人寻味的瞟了舒蔻一眼,“你又是怎么确认,你四年前的那位雇主,老得可以做你的父亲呢”
呃舒蔻一怔。不是自己提问,他回答的吗怎么他又改变规则,开始向自己发问了。
见许攸恒还伫在门口,等着她的答案,舒蔻说不出膈应的别过头,“因为,他长着胡子”
这是什么答案听到这句,许攸恒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以前很邋遢吗或者说,在她舒蔻面前很邋遢。反正笃定了她什么都看不见,所以自己也不太注意形象和胡子的问题
舒蔻继续,“还有,他的声音听上去特别老。”至少在她的记忆里,是成熟的,稳健的,还有冷血的。
不都说盲人的听力很敏锐吗许攸恒戏谑的一笑,问,“隔了这么多年,你对他的声音,还记得这么清楚”这句话即是质疑,又旨在提醒舒蔻,听他说话听他的声音快,竖起耳朵,仔细
但舒蔻却听出某种讽刺的味道,她腼腆的低下头承认,“不,我当然不记得了。”
“事实上,他压根就不屑和我说话,”舒蔻凄婉的笑了笑,接着,低下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头念道,“十句。不,也许十五句。最多十五句,这就是他对我说过的所有的话,其中还包括电话里,和那些类似嗯嗯啊啊,装模作样的语气助词。”
而且,她又怎能直白的告诉许攸恒,那是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
在被他近乎野蛮的夺去**前,舒蔻几乎连一个同龄异性的手,都没有碰过,更遑论是进一步亲吻和爱抚。
所以,当年的她和老魔鬼,甭说是正常的交流,就是对方每每一靠近她,甚至对方的声音出现在她的听觉范围内,舒蔻的内心就会经历前所未有的紧张和惶恐。
她一直遵从内心的直觉,一遍又一遍的自我催眠,让她自己相信,老魔鬼就是个比她年长很多岁的色大叔。
听她说了这么多,许攸恒的脸色微异。决定不再追究这个问题,否则,只会让舒蔻更加的厌恶另一个“自己”
两人在尴尬与沉默中,度过了几分钟的时间。
舒蔻拧着被单的一角,冷不丁的又冒出一句,“当然,最重要的是,我确定他是个上了年纪人,是因为我知道他有好几个孩子,他还”
她突然顿在这儿,没有说下去。
“还有什么”许攸恒微睐眼睛,又被勾起了兴致。
还有还有一个是老魔鬼身上的秘密绝对的秘密
是舒蔻在为数不多的几次肌肤之亲中,发现的秘密。这种触及到男女之间,最隐蔽,也最尴尬的事情,舒蔻岂能说得出口。
幸好,许攸恒也没追问。
他背靠房门,若有所思的抬起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喉结,就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