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随着会盟的巩固和双方军政融合的强力推进,我们分别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
你和刘申结束会盟,各奔东西,去完成千秋帝业的时刻,正在向我走来。
你在大校场震慑全军之后,汉军的整合就变得非常顺利。
你和刘申开始商量离开金风寨后,双方如何协同行动,拉开这一年战事序幕的事情。
终于,你们确定了各自离开金风寨的日期。
这个日期像一块巨石,沉重地压在我的心脏上,让我无法呼吸。
离开金风寨的前两天,你来和刘申商量后天送我们启程的事情。刘申让我也一并参加了。我沉默地在一旁,听着你们说话。
我的心里一片漆黑。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走了。我要随刘申去遥远的运州。我再也不能这样天天见到你。永生都不能了。
(二)
在谈话的当中,有内侍进来请示刘申什么,刘申中途出去了一趟。
他对你说:“大将军,我有点事情出去下,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别走,在这里等着我回来,我们继续谈事情。”
他对我说:“琴儿,你替我陪大将军说说话吧。后天我们就要离开,启程回运州之后,你们兄妹大概就要很长时间都见不到面了,有什么要互相叮嘱交代的,就现在说吧。”
说着,他就匆匆跟着内侍走了出去。
刘申离开房间后,我们就陷入了沉默。只听到沥沥雨声在窗外响着。
我把头扭向一边,坚决地不和你的目光接触。
我看着窗外。无数的水花在窗台上和庭院里盛开着。
我听到你在我背后的踌躇。
然后,你还是决定开口打破沉默。
你说:“琴儿,马上就要开始宫廷里的生活了,那是一个很大而且很复杂的地方,你准备好了吗?”
我说:“准备好了。”
你说:“那是个看不见的战场。各方面的力量都会在暗流当中争夺和角逐。你一个人在宫中,要处处小心。”
我说:“我会保护自己的,大将军放心。”
你说:“如果你受到什么委屈,不管我在哪里,你都一定要设法让我知道。我不管身在多么遥远的地方,都一定能够帮助到你。”
我说:“好。多谢哥哥关心。”
你暗自叹了口气。
我们再次陷入了沉默。
(三)
你看了看窗外,刘申并没有快要出现的迹象。
于是,你努力了一下。你再次打破沉默。
你说:“舅舅一家的女眷们会陪你一起去运州。她们会在那儿陪你到大婚之后。随后,汉王会安置她们到更合适的地方居住,不能随你进宫,可能,也不会住在运州城内。不过,也不会住得离开运州太远。你如果想要见她们,还是可以随时向汉王请求召见她们的,也可以略留她们在宫中小住数日。但是,长住的话,则与礼节不合。”
我说:“是汉王要求让我单独一人留在运州吧。这样,我就不能与母家勾结一党,看上去更像是新汉军抵押在运州的人质,更方便让运州的文武朝臣与世隔绝地看守着。”
你说:“汉王有汉王的为难之处,那么多的人反对结盟,有些细节问题上,他不得不将就,好让宗亲朝臣心安。你要多体谅他。”
我说:“我一介女流,哪有资格挑肥拣瘦呢。你们把所有的事情早都安排好了,你们怎样安排,我就怎样接受吧。”
你低头沉默了片刻。
你说:“不过,琴儿,在运州,你也不是一个人的。徐先生和傅天亮会陪着你去运州。徐先生会在户部出任侍郎,在运州坐镇,专司打理南北两线的文书往来、军需供应和运输调度。傅天亮会带500人代表我驻扎在运州,做你的专属卫队。这500人,他们的职责就是忠于你,听命于你,保护你的安全和你的尊严,实现你的意志。他们是你的私人卫队,不是国家的军队。虽然体制上属于汉王的御林军管辖,但实质上,并不需要接受御林军的指挥。他们自成系统,唯听命于汉王和你。若汉王的旨意,有违你的心意,有损你的安全,则他们便只听命于你。”
我说:“汉王怎么可能同意这样的条件?身为君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你说:“汉王能不能同意,端看我拿什么和他去交换。你放心,我们君臣已经详细谈过此事了。汉王知道并且同意这些条件。他也并不放心他的那些手下,他认为,有一支新汉军的精锐卫队在你身边,也可以昭示你在宫中的特殊地位,警告和震慑那些心怀叵测的朝臣。”
你说:“你如果有紧急的事情,可以设法求助傅天亮和徐先生。他们会给你出主意的,会誓死保护你。”
你说:“但是,你一定要谨慎地使用这支军队。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要使用他们。他们的作用,更多的是象征和威慑,而不是实战。”
我说:“我不需要什么私人的专属卫队。你都带走吧。我也没有什么东西需要动用到军队来加以保护。”
你说:“你有。”
你说:“你将来会有。”
你说:“作为汉王的妻子,作为未来世子的母亲,有些事情,你会有责任去完成。”
我再次说:“我丈夫是一国之君,我不需要另外的军队。不仅不需要这支卫队,全国的军队我全都不需要。”
你也再次斩钉截铁地说:“不。你需要的!听着,琴儿,不要意气用事说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