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护身符印的再度出现,在我们心里都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它令你几乎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现在是在做什么。
但你始终就是你。最初的震惊过后,你冷静理智又重新占据了上风。
你想起了我们下车是要做什么的,你也想起了车上的人正在等着我们回去作出决定。
于是,你镇定了一下自己,你决定把这件不能解释的事情暂时搁下。
你从身份的游移和记忆的模糊中把自己拔了出来。你又回到了身为老师的你。你又把你的使命和责任重新担了起来。
你拍了拍深陷迷惑和混乱中的我的肩膀,然后又拍了拍同样深陷迷惑和惊讶中的的肩膀,你说:“好了,这事我们先不去管它。”
你对我说:“我很好,我没事,那个图案的印记,我觉得不会伤害我。别人也不能看见。所以,就让它去吧,现在不要再想它了。车上的人还在等我们回去呢。”
你说完就用期待的眼光看着我。我在你的期待当中对你点了点头。
然后,你说:“现在我们去看看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二)
我们经过了停在前面的许多车辆,我们这才发现被堵住的车队已经这么长了。
我们经过了差不多120辆各种型号的车,才终于看到了一个铁路的岔道口。
岔道口附近停了很多警车,还停了一辆救护车。救护车的后门打开着,里面空无一人,车顶上的标识灯闪闪发亮。
在离开岔道口不远的地方牵起了一根隔离线。不少人拥挤在那根线的后面。站在后面的人都在踮起脚朝里面看。一些窃窃私语在人群里浮动着。
你看到救护车,心里产生不好的感觉,于是你对我和说:“你们两个站在这里,我过去看看。”
看着那边的大阵仗,吐了一下舌头。他说:“肯定是出了一个大的事故,也许还有人受伤了。”
他说:“该不会是两辆货运列车相撞了吧?”
他这样想着,好像有点兴奋了起来。这种场景可不是每天都能看到。他心里开始想着第二天的报纸和广播上也许会说这件事情。他心里想着,那时他就可以作为现场目击者而被大家包围了。
就在有点想入非非的时候,我看到你瞪了他一眼。你的这一眼立刻就让他清醒了。再次对你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敬礼的姿势。
你说:“你们两个不要走散了。就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三)
你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之后,我突然被一阵巨大的恐惧抓住了。
我感到不能忍受。我忍不住要朝你的方向追过去。
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说:“指导让我们在这里等他,你不能去。”
我说:“我得去!我不能在这里!”
说:“不行,那边可能会有死人。”
我说:“你不明白!我必须得过去。”
我说:“我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我知道那件事情一定和我有关。”
我说:“我必须去看看那件事情。只有看到,才可能知道它到底哪里和我有关!”
我对说:“既然你帮我下了车,就求你帮忙帮到底。让我去看看吧。我只看一眼就回来,指导不会知道的。”
心里本来也就很想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听我这样恳求以后,他也犹豫了起来。
他想了一想,然后就做出了决定。
他说:“那好,我陪你去吧。”
于是,我们两个就这样违反了你的命令。
我们两个就这样一起奔向了出事的地点。
(四)
那天,我是三个人中最后知道前面正在发生着什么。但我并没有看到事情的全貌。因为你和把我挡住了,所以,我也就没能完整地知道护身符想要告诉我的全部事情。
我和离开你让我们等待的地点后,就一前一后地钻入了隔离线前围观的人群。
我在穿越人群的时候,听到有人叹息说:“太可怜了。”“是啊,太悲惨了。”
有人在议论说:“年纪轻轻,怎么就走了这样一条路呢。”
有声音说:“听说是殉情呢。”
我一边想着你的额头,一边听着这些事情,心神一乱,转眼就不见了。
我在人群中用眼光找了一下,但没有看到他。
于是我就独自设法向人群的前面挤去。
在靠近人群的边缘时,我突然看到了的背影。我看到他奋力地从人群中挤了出去。他在人流的缝隙里闪动了一下,然后就被遮挡住了。现在他应该已经站在隔离线的旁边了。
我叫了一声的名字,也朝那个方向挤了过去。几分钟以后,我也成功地从人群中钻了出来。
当我看到隔离线的时候,从侧面看到脸色苍白地站在那里,他的脸上写满惊愕与恐惧,他好像是被什么人施了定身法一样地站在那里,呆若木鸡。
突然之间,他看到了我的出现。他停顿了一下,立刻就朝我这边扑了过来。
他拼命地向人群里推我,声音颤抖地对我说:“心心,回去!回去!你不要看!”
但是他已经说晚了。我的眼睛已经看到了一点点现场的情况。
在人与人的夹缝里,我看到隔离线后大约五六米的地上躺着一个人。事实上我并没有看到整个人。我只看到一个人的一条胳膊和一条腿的一小部分。这条胳膊和这条腿用一种不寻常的姿势组合在一起,好像这个人的身体在做着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