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那个要求……为难到你了!”自己母亲提的要求干扰到了朋友的未来,夏南面对羊舌肸的时候经常觉得心里有愧。但是他总觉得母亲是有什么不好明说的原因才那么说的。
“哈哈哈!无妨!无妨!我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也觉得夏夫人的言谈都有深意。说不定哪一日回头来看,夫人其实是在助我呢!”羊舌肸爽朗地笑道。
夏南见羊舌肸性子如此豁达,对自己的母亲一点都没有怨恚之意,心中一片温暖。他从自己腰侧取下一枚玉佩,双手递给了羊舌肸。
“这枚流云百福玉佩,是我幼年的时候,我父亲亲自给我带上的。陪伴了我十几年。如今我把它送给你,以后你不管有什么事,只要让人拿着这个玉佩来找我,我必应所求,绝不推辞。”
羊舌肸接过这枚玉佩,只见其洁白莹润,色泽通透,是用上等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夏南这番许诺不可谓不重。
羊舌肸将这枚流云百福玉佩郑重地挂在身上,同时取出了一枚碧绿色垂彩绦的玉璧,伸出双手恭敬地递给了夏南。
“这是我们羊舌家族的后人人手一枚的玉璧,上面还有我们的字。如今送予公子。您若哪天拿着它请我帮忙,我必定全力以赴,万死不辞。”
夏南仔细观察,果然在这个玉璧内侧发现了刻的特别小的两个字——叔向。
小心地放在贴身的内兜里,夏南对羊舌肸拱了拱手道:“一路平安!希望我们能够尽快见面。株林永远为你敞开着大门。”
“多谢!我定然会再次造访的。”羊舌肸拱手说完,一下子跨上马背,打马离去。
远处,有十数人马正在等着他。
“叔向走了?”夏姬在司马府门前等了夏南半天,终于看到他缓缓归来。
“嗯!”夏南点头应道,“母亲,我有事情要问你。”
“走,回家慢慢说。”夏姬把夏南带到了悦心堂。
“什么事?说吧!”夏姬脱去樱粉色缀青丝绣暗纹的披风,然后坐在檀木榻旁,轻声说道。
“母亲,我想问你,为什么不让叔向为晋国效力?是因为你想把他收归过来吗?”
“是,也不是。你刚才说的算是一个原因,但更主要的原因是为他好。”夏姬缓缓答道。
“为他好?”夏南疑惑道。
“嗯!更具体的,就不要问了。母亲不方便说。总之你记住母亲是为了他好就行了。”
“嗯!”夏南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果然没有猜错,虽然还不好说这原因是什么。
“对了,近日太子午和仪行父的事情,你怎么看?”夏姬有意问夏南道。
她现在面对很多事情,都在有意引导着夏南去思考。夏南已经是正儿八经的陈国司马了,对事情必须有自己的判断才行。自己毕竟是一介女流,不可能时时都在他身边。
“您说的,是太子午扬言要清君侧,诛杀仪行父,仪行父躲入王宫之中数月不敢出来。最后仪行父请动大王的旨意,免去太子午的太子之位。仪行父在宫门前宣旨,被太子午射中左眼,削去左臂。之后大王要将太子午罢免为庶人,太子午拒不领旨。两人两败俱伤,目前还在对峙的事情?”
夏姬点了点头。
“孩儿觉得,这俩人本来没有什么直接的厉害冲突的。有一些矛盾本来是大王和太子,也就是公子午,两人之间的事情,结果却在这两人之间爆发了,而且还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很明显,这其中必然有另外一个人的原因。”
夏姬微微颔首,继续问道:“那你觉得这个人会是谁呢?”
“从这件事的发展脉络来看,他们俩之间,是太子午率先发起进攻的。太子午攻击仪行父打出的口号是清君侧,很明显把这两年大王对他不满的原因归到了仪行父的身上。也就是说,这个人其实是想杀仪行父的。他可能找人向太子午进谗言,蛊惑了他。
至于为什么选择太子午?大概太子午也是他要削弱的对象吧!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夏南一步一步分析道。
“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竟然挑动太子那个没脑子的针对我!”仪行父气急败坏、自言自语地喊道。
他跟陈灵公说是太子午想要弑父,自己劝他万万不可,结果引动了太子午的杀机,一定要先杀了他才行。陈灵公才让他住进了宫里一处废弃的院落——止行宫中保命。
但是陈灵公也没有如他所愿地派人围剿太子午,而是看着他们争斗。这是仪行父另外一点想不通的地方。陈灵公啥时候有脑子了?
如今仪行父眇了一目,失了一条胳膊,失血过多,正虚脱地躺在止行宫内殿的床上,任由一名太医在给他包扎伤口。
“念叨什么呢?你的伤势如何了?”小絮不知何时来到了殿里,开口问道。她带来了一队黑甲卫兵,齐刷刷地站在门口。仪行父躺在床上,并没有留意到。
“很不好!你别过来,小心吓到你了。”仪行父怕小絮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厌恶他了,以后就不会帮他在陈灵公面前说话了。
他躲在了王宫中,可是他的宗族家人都在外面,想必已经被太子午收拾得差不多了。他还要借助陈灵公的力量重整家族呢!
然而小絮却没管那么多,还是走上前来,问那名太医道:“这伤有多严重?”
仪行父以为小絮这是在关心自己,心中沾沾自喜。
“回娘娘,仪大人失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