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沉的夜色中一片寂静,时间缓缓流淌而过,黑夜中的星光一点点隐匿行踪,天边翻起了鱼肚白,丝丝黎明撕破夜的束缚,从压抑的黑色中脱颖而出。
太阳即将升起。
而沉默已徘徊许久,那句话之后,他们谁都没有再接下去说,起伏的心绪在心间跌宕,各自都有各自的意味,却没有任何语言能够表达。
詹姆士回头看了眼正好站在风口出的兰斯特,宽大的黑袍在此时随着寒冷的夜风摇曳,鼓鼓囊囊的样子像是装进了数不清的心绪,被风雨带来,被时间带去,来来回回,从不止歇。
不缺烦忧,也从不多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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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特从窗户中一跃而进时已是清晨,尽管窗外的朝阳还只是细微的一些,暖洋洋地晒在身上只有一点点温暖,但他进来时披着厚重的黑斗篷,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皮肤露在外面。
只是这样也让他的体力减弱了不少,进来时的脸色都是苍白的。
静好回身看了眼,从冰箱里拿了个密封保存好的血袋过去,“鸡血要吗?”
兰斯特抬头看向她,苍白的脸色衬着他那双深蓝色的眼眸更加的深邃迷人,幽幽地像是一片深海,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和美丽,漂亮得让人忍不住心折。
他沉默地看着静好,嘴角缓慢地扯起,牵扯出一个笑。
那片深邃的深海里,深蓝色的海水不断地加深,像是倒映上了漫天的霞光,珍贵又绚烂,“你一直知道。”
他的心情在此时甚至好到能够笑出声,醇厚的音调像是最古典的音乐,“对,你一直知道。”
他接过静好递过去的血袋一饮而尽,难得的没有嫌弃那对他而言完全称不上好的味道,大口大口地吞咽,随手就把喝光了的血袋从窗户中扔了下去,转头倒到了床上,盖上被子完全就是一副“我要睡了不要打扰我”的架势。
他躺在床上,听着静好走出去的脚步声,不自觉就想到了詹姆士的神情,想到他那场爱不得的爱情,沉默了好一瞬之后才哑然笑了声。
他并没有爱上谁,他也不需要解释他的身份。
他不会有那样悲伤的神情,也不会有那样无能为力的心境。
那又何必因为别人的失败而离开,因为害怕而躲藏。
得到想要的生活有多难,放弃就有多不舍得,他还不至于胆小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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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好接到她寄去画稿的杂志社的电话出门时,兰斯特还是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多出来的那床被子被他抱在怀里,亲密得不像是前几天刚买回来的,倒像是相伴了上千年的忠实小伙伴。
他躺在床上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全然已将之前的标准睡姿忘到了脑后,听见她走到门边的动静才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抬起高贵的头颅看了眼她。
要去场合和工作有关,静好也就穿得比较正式,细线衫打底裤,穿在外面的短裤的腰收得很高,再加得体大气的羊绒大衣,浑身上下的气质展露无遗,长腿纤腰美颜,周围的都在瞬间成为了陪衬。
她正在玄关弯腰准备穿鞋,怕大衣拖在地上沾了灰,就先把它搭到了一遍的衣架上,修身的细线衫裹着完美的身形,玲珑有致。
巴在门上的小蝙蝠们一个挤着一个,上赶着抢着外围的位置,大饱眼福。
一只被挤到里面的小蝙蝠好不容易把堵在前面的人一一干掉,正看着眼前漂亮的人双眼发光,就敏感地感觉到之前周围细弱的感慨声在瞬间消失得干净,一股慑人的威压扑面而来,压得它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它连抬头都不敢,畏缩又凶猛地干掉了缩在后面的人,乖乖地缩了回去。
兰斯特收回视线躺了回去,还没多久就又冒出头来,看向已经握上了门把手的人,嘱咐的语气像是个看见孩子又不务正业了的家长。
“你出去干什么?见的是什么人?要什么时候回来?回来的时候不会又在后面跟了人吧?”
他问到最后时语气都阴寒上了几分,吓得门上的小蝙蝠们死死的巴住了门,保证任凭静好如何用力都拉不开一丝缝。
主要是之前有几次静好出门回来时都有人跟在后面,甚至有两次,人都跟到了门口,正好都恰巧地遇上亲自过来开门的兰斯特,被凉凉地讽刺了几句后才讪讪地走远。
只是他问完了问题就自己躺了回去,看上去倒像是随口问了一句,并不需要的回答的样子,为了增加这种效果,又补充了一句,“我要睡觉了,你出门时声音轻点。”
他的话一出口,门上尽忠职守的小蝙蝠们就立即放开了手,还谄媚地将门开到了最大,恨不得再多出嘴和手脚来唱歌跳舞,大声欢送。
嘤嘤嘤,这可是尊贵冷漠的亲王大人亲自关心的人呢,这激动得想以泪洗面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好希望下次轮到的就是它们啊~
静好往外走了一步,纤细的高跟磕在光滑的地板上,清脆的声音立即就传播开来。
在她迈出第二步之前,原本躺在床上的人瞬间就出现在了门口,站在被厚重的窗帘遮蔽了所有阳光,灰暗得有些昏暗的客厅里,脸色像是面对着几千年的宿敌,差得都可以和墨水相媲美了,恨不得食其血肉解恨。
“你居然对高贵的血族的提问听而不闻?”他高昂着下巴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只是脸上不虞的神情太过明显,这个动作做得不伦不类,“呵,我可以原谅你刚才是受宠若惊,但你必须在三分钟内对你错误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