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四爷赶紧从火堆里抽出一根燃烧正旺的木头,站到悬崖边上,对着半山腰蜿蜒向上的火点儿,将之举起不停摇晃,并反复高喊:“这里有人受伤了!救命!”
岑二娘也站他身边,随他一起高声吆喝。
半山腰处,领头的安三少,听出了林四爷和岑二娘的声音。安三少听着岑二娘哑着脆嫩的嗓音喊救命,心倏忽漏了两拍:二郎不是出事了吧?!他往马儿屁.股狠抽了一鞭子,高喝道:“驾!快跑!”
“三少!”“少爷!”离安三少较近的安泽、安竹和安松等人,见安三少突然加快速度,奔向了茫茫黑夜,心中大急:“等等我们!”
他们身后的安家护卫队以及两名大夫也纷纷加快速度,追着安三少跑。就怕那位任性的少爷,不小心在山里出了什么事儿,磕着伤着哪儿了,他们没法回去向安大老爷和安二老爷交代。
……
半个时辰后,安三少、安泽、安竹和安松顶着一头大汗,出现在了岑二娘和林四爷面前。
汗如雨下、心急如焚的安三少,一见到衣衫凌乱、狼狈憔悴、脸上和脖子上还有多处刮伤、瘀伤的岑二娘,整个人都暴躁了。他冲到岑二娘面前,死死盯着她,厉声问:“你怎么搞成了这副模样?谁伤的?”
岑二娘第一次没有对安三少莽撞霸道的态度生气,她笑着问他:“大夫呢?”
安三少猛然醒悟,拍拍脑门:“对!先治伤要紧!”他朝后面高喊:“大夫呢?快过来!”
安泽、安竹和安松陪着安三少弃马奔跑,来了场“夜间奔山”,累得不行,一见岑二娘和林四爷就倒在了空地上直喘气,这会儿都还没恢复过来。
安泽回道:“大夫……还在后面……”
林四爷哑着声音问:“还有多久能上来?大洪和简三快撑不下去了?”
安三少闻言,道:“快了。我们是跑着上来的,他们骑马,要慢些。夜间走山路不能急。万一掉下山、滑下坡或者摔到坑里,可就麻烦了。”
安泽、安竹和安松突然想跳起来,冷喷安三少一脸口水:感情少爷你知道不能急啊?那你跑那么快做什么?!差点儿累死他们。
岑二娘透过安三少和林四爷举着的火把,看见安三少四人大汗淋漓。连衣衫都汗湿了,可见他们跑得有多卖力,心中对他们的好感暴增,很是感动:“多谢几位前来,这一路辛苦了。你们一定口渴了。我去给你们盛水。”
安三少四人闻言,才发现自己的喉咙火烧火燎的,干得不行,对贴心的岑二娘道了声谢。
安三少举着火把跟在岑二娘身边,问她:“你除了脸和脖子,还伤哪儿了?要不要紧?疼不疼?还有,怎么只看见你和林四爷,其他镖师呢?你们遇上强盗了?怎么一个个都负伤在身!”
岑二娘一边拿铁碗盛水一边回他:“多谢三少关心。我还好,并没怎么受伤。身上都是些轻微的擦伤和瘀伤,不要紧。洪大叔、简三叔和林四叔才伤得厉害。他们都是为了保护我和岑家的货物,才伤成这样。请三少一定要让大夫救救他们!我们遇上了土匪抢劫和寻仇,其余镖师都死了,只剩我们四个……”岑二娘说着说着,眼里就掉了出来。
安三少看几日前还装模作样、神采奕奕地教训他的岑二娘,忽地哭成泪人儿,变得像个脏兮兮的乞丐,一颗心被岑二娘的话和眼泪扯来扯去,痛得他皱眉:“你们怎么这么倒霉,遇上了土匪!不是。那些土匪不要命了吧,居然敢在我安家管辖的山区行凶!看少爷我不带人踩平他们的土匪窝!把那些个胆大包天的混蛋砍死!行了,别哭啦!丑死了。林四爷几个镖师都会没事的!我说岑二郎你一个小男子汉,眼泪怎么就这么不值钱?比那些女娃娃都能哭!简直是丢我们男人的脸!”
岑二娘白了他几眼。没有理他,擦干眼泪,给安泽他们送水去了。
安三少继续跟着她絮叨:“我说你小子,心眼也忒小!师兄我不过是关心你,才说了你几句,你就这么甩脸给我看?还不给我水喝?你……”
安泽、安竹和安松木木地接过岑二娘的水。假装没有看见话唠鬼附体的安三少,仰头一口喝尽了碗中的水,觉得还不过瘾,又自己拿碗跑到水潭边舀水喝。
岑二娘被安三少念得头疼,那些纠缠她的恐怖画面,都在安三少的念叨中消失了,她忍着骂安三少多事多嘴的冲动,亲自盛了碗水给他,“三少,喝水。”喝水,然后闭嘴。
安三少笑着接过水一口干尽,又继续唠叨:“二郎你喊我什么三少,咱们不是嫡亲的师兄弟吗?直接叫我师兄就行!师兄我一听你喊救命,就怕你出什么事儿,急得连马儿都不骑,一路跑上山,都快累死了。看在我这么关心你担心你的份上,你也不能一直管我叫三少,伤我的心吧?”
林四爷被安三少吵得头晕,他又不好直接叫他闭嘴,怕得罪了安三少这个小气又任性的家伙,一会儿他不让安家带来的大夫给他们看病可就不妙了,便对岑二娘道:“二郎,你就听三少的话吧。”别让他一直这么念下去,头都要被他念炸了。
安竹、安松两个也笑嘻嘻道:“就是。岑二少,咱们少爷可担心你了。拿你当自己人看呢,你就不要和我们少爷这么生疏了。”
岑二娘低头认命,对眼里好似燃了把火,热切地望着她的安三少道:“师兄……”
“哎!”安三少激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