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和高家,简直欺人太甚!”林五爷听完岑二爷的描述,抡起铁拳砸向桌子,对林四爷道:“四兄,不如我们带人去教训他们一顿?”
“万万不可!”岑二爷、岑大郎、林四爷等人异口同声道。
“且不说高家势大,不是我们所能撼动的。就说周家吧,周家是本地的地头蛇,如今和高家、魏家勾连在一起,周远达挤走大郎和阿樾后,越发受冯岐和靖翎先生的器重。”
“若对付周家,就是在打高家和冯家的脸。方才我也说过,安坪镇如今被冯高两家牢牢把持着,五爷你千万不要冲动,免得引火烧身。”岑二爷道:“这会儿我们不只不能与周高两家撕破脸,还要继续维持表面的平和。否则对大家都不利。”
林四爷见林五爷面露不愉之色,也告诫他道:“岑老爷言之有理,老五你别冲动,以免好心办坏事,连累岑家,使岑老爷他们的处境越发糟糕。”
“四爷切不可如此说!”岑二爷面色微红,眉眼间尽是羞愧:“若说连累,也是我家连累了诸位。”
他蹙眉继续道:“过些日子,高大老爷没有收到死士的消息,定会派人过来查探。到时若查出那些死士都死于诸位之手,我怕高家会对你们不利。都怪我们,将各位拖进这滩泥水之中。”
“岑老爷何处此言?”洪大宝第一个不同意。
“这又是什么话?!难不成要我们兄弟见死不救?”风二哥也不赞成岑二爷的话。
苗大站出来道:“说什么连累不连累,怪生疏的!咱们什么关系?我们是绝不会任人加害岑家的。”
“岑老爷不必担心我们。若高家真来找我们麻烦,打不过咱们还不会跑路么?出了安坪镇和清州,高家能耐我们何?”简三爷光棍地道。
林五爷眉开眼笑地顺着简三爷的话说,“简老三说得对!大不了我们离开安坪镇,去林安县投靠我二姐夫。我不信高家敢去林安县和我二姐夫叫板!”
“老五,你的脑袋,总算灵光了一次!”林四爷抬手止住其他镖师兄弟们的发言,朗笑着拍拍林五爷的后背,“哈哈!既然安坪镇是龙潭虎穴。那咱们就收拾包袱离开此地,去林安县与二姐夫住一起。到时管他高家、周家,敢把我们怎么样?”
“阿樾、岑老爷,要不你们赶快叫家人收拾行囊。我们尽快离开,免得迟恐生变。”林五爷对赵樾和岑二爷道。
“此计甚善!”岑二爷击掌而笑:“阿樾,你快去叫醒沈兄和沈大侄子他们,连夜打包好行李,随四爷他们一道去林安县扎根。”
赵樾摸摸后脑勺。问:“阿叔,难道你们不和我们一起?”
“二郎还在山中采药,我们要留下等她。过几日待她归家了,再过去和你们汇合。”岑大郎替岑二爷向众人解释,“我们不能扔下二郎。”
洪大宝大手一拍肚子,“这个好说。啊!”那该死的死士!洪大宝的脸拧成一团:方才那脚快把他的肠子都踢断了。
他揉了揉肚子上被死士踢出的淤青,吃痛道:“好痛!”又眨眨被疼痛逼出的泪花,“咱们等二郎归家后一起走就是。”
其余镖师闻言,都道:“就是!要走一起走。”
岑二爷摇头:“不行。还是四爷、五爷你们护送沈家人,先行一步。姜氏有孕在身。阿樾媳妇又刚诞下麟儿,她们和小阿熙都经不得颠簸,赶路时会拖慢你们的速度。还是你们先走的好。”
林四爷、林五爷想想,“也是。那咱们明早辰时出发。阿樾,你去把你岳父他们叫醒,叫他们抓紧时间收拾行囊。”
语罢,林四爷又对苗大、洪大宝等人道:“你们也回各自的房间,清点一下行礼。”
“好!”众人四散开去。
岑二爷父子没有动,他们留在原地等那些镖师先走。
磨蹭了半天,眼看其他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走在最后的宁老七,拦下扶着岑二爷要走的岑大郎,跪在他们父子面前,“岑老爷。岑少爷,我回家听我母亲说,岑家给了她五百两银子的抚恤费。让她得以请大夫治好了她的病。多谢两位!”
宁老七给岑大郎和岑二爷重重磕了三个头,“多谢!”
岑二爷弯腰去扶宁老七,他才发现,镖师队伍中竟有宁老七!只听他惊喜万分道:“原来老七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快起来。男子汉大丈夫怎能轻易屈膝?”
走到门口的林五爷听到动静,折转回来,对岑二爷道:“让他跪吧。若不是岑家那五百两银子,老七的母亲早就重病不治了,根本等不到他活着回家,与他团聚。咱们临行前,老七他母亲再三嘱咐他,叫他多给岑老爷你磕几个头,尽心为岑家办事。”
“五爷说得极是。”宁老七脸红了红,低头对岑二爷道:“那五百两银子已被我母亲花得差不多了,我拿不出银子还岑家。我这次随五爷他们来安坪镇,就是打算自卖自身,给岑家当十年护院,护您一家平安,以抵偿那五百两银子。”
“宁七哥你不必如此!”岑大郎伸出一只手,拉宁老七站起身,“那五百两银子是你舍身护我们一家的辛苦费,是你应得的,你不需要卖.身给岑家还债。”
“我活得好好的,怎么能白要岑家的银子。”宁老七执拗道:“必须要还!”他从腰间扯出一个小荷包,自包里拿出一张卖.身的活契,“这是我让五爷代笔替我写的卖.身契,岑老爷您看看。若没有问题,就签个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