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说,如若岑家要收留那些罹患了疫症的桃林村村民,他们就会把岑家人赶出去。岑家只有十人,怎么和一村的村民对抗?
岑二爷等人虽同情桃林村那些村民的遭遇,也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可能对他们施以援手。可他们毕竟没有舍己为人的勇气,不敢拼着被整个金田村村民赶走的风险,将那些人留下。
此时气候恶劣,若被赶出村子。没有遮风避雨的地方,和足够多的食物,他们一家很快不是被饿死,都要患风寒疫症病死。且岑家的地方、食物和药材。本就有限,也救了不了那么多人。
最终,岑二娘他们只得看着桃林村的村民,被金田村的村民驱逐到后山。
只是岑二娘一家人毕竟还有良知在,他们做不到看着一群可怜无辜的村民死在自己面前。会些武艺的岑大郎、玉墨、宁老七和岑二娘。每天都会溜出金田村,避开巡卫队的村民,带着衣食药材等去后山,给那些桃林村的村民喂食看病。
岑二娘和岑大郎想着岑家的食物药材毕竟有限,不可能长期供给这些一无所有的村民。
他们便鼓励那些落难又没有染病的村民,重拾生活的信心和勇气,用自己的双手,为自己搭建遮风避雨的住所,为自己找食物,并去山中替患病的亲人寻找治病的草药和饱腹的食物。
至于那些有病在身的。病情本就不太严重,岑二娘一遍又一遍告诉他们,只要及时得到医治,他们完全可以康复。
可那些人知道自己患了疫症,目睹家园被毁,至亲惨死,内心一片灰暗绝望,根本听不进去岑二娘的话。
岑二娘为了向他们证明自己的话没错,令他们重拾希望,花了五天时间。治好了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用活生生的例子,向那些了无生趣、活着也是在等死的疫症患者们证明,她是对的!他们是可以被治好的!
同时。她还发动那些患病人士的亲人,每天开导劝慰他们,最终感化了所有的病人,令他们重新燃起活下去的勇气和希望,积极求生起来。若能活着,谁又想死呢?
时光匆匆流过。距离桃林村的村民被赶到后山落居,已有半月。
这半月之中,他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带来这种变化的,正是偷偷摸摸做好事的岑二娘一家。
这天辰时三刻,天光大亮,丝丝小雨飘飘扬扬自空中而下。岑二娘和岑大郎、玉墨提了满满四个大食盒的馒头野菜,拎了两大篮子草药包,背了一大背箩的棉布、针线、棉花、食盐等,避开巡逻的村民,飞快地消失在山间小道上,步子快而稳地朝后山而去。
今天,他们带着这些物资,是专程去后山,和桃林村的村民一起庆祝的。
岑二娘力气最小,岑大郎只让她拎了两个食盒,走在最前面。他一手提两个食盒,一手拎两篮子草药,跟在岑二娘身后。玉墨则一人负着一个大背箩,哈赤哈赤地走在最后。
因为山路湿滑,他背的又是布料、棉花、食盐等不能沾水的东西,所以他走得很小心。
岑二娘和岑大郎在避开巡卫队后,也放缓脚步,将就玉墨的步伐。
因为雨很小,他们都没有撑伞。
岑二娘边走,边眨落从树上掉到她浓密细长的眼睫毛上的水珠,声音嘶哑带笑:“昨晚雨就变小了,这会儿更是细如牛毛。看来这大雨,很快便会停住了。真好!”
“是啊。”岑大郎仰头透过稀疏的枝叶往上看,看到一片不那么灰暗的天空,笑了笑,低头小心看着路走,以免摔跤。他们自己摔了倒无所谓,只是食盒里给桃林村村民带的热乎乎的食物,不能掉到地上弄脏。
“我看天空比前些日子亮堂了,说不定最近这几日,就会雨住阳出。”岑大郎斜着身子,踩着石步子慢慢往下,他们刚翻过一个山丘往下,石步子上有青苔,他走得很慢,“二郎,昨日你说,又有三个疫症病人被治好,可是真的?”
“当然!”岑二娘站住,回首骄傲地扬着脖子,眉眼间尽是得意和欢喜,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熠熠生辉:“我可是神医的亲传弟子!那些小小的疫症,怎么难得住我?我早说过,我会把他们都治好!”
“如今已有八名村民痊愈了,剩下那三十几个病患都眼巴巴、心痒痒的,别提多配合我!他们巴不得马上治好自己,好出去帮助其他村民打猎建屋,好好过日子!”
“可不是!”玉墨摸了把额头和脖子间的热汗,提了提肩膀上的带子,道:“如今那些人可把咱二少当成救苦救难的神仙!大少,昨日你不在,是不知那些村民是怎么哭着跪在二少面前谢她的!”
“那个被二少救回丈夫和独子的中年媳妇,跪在地上,抱着二少的腿,哭谢了她整整一个时辰!她还给二少立了长生牌位,每天必折几支小树枝,当香烛燃烧,为二少祈福。其他村民也学她,如今争着给咱二少立长生的牌位呢!”
“真的?昨日怎么没听你们说?”岑大郎兴致勃勃地站住,他回头看到玉墨累得直喘气,四下扫视一圈,找了处稍微平缓干净的地方,把食盒和竹篮放下,又让玉墨转身,替他接抬着背箩放到地上,让玉墨休息一下。
岑二娘的手也酸疼得紧,她不等岑大郎提醒,便将手中的两个大食盒放下,背靠着一块大岩石,转动按揉手心和手腕。
“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