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墨想起那副欢乐喧闹的场面,眼角的笑纹加深:“大少你是没看到,咱们二少昨日被那些‘病弱’的叔伯抬着举了起来,在山洞里直绕圈。二少被吓得一直尖叫!”
“那些叔伯根本不放她下来,还唱起了感恩的赞歌,以答谢二少,表达他们的感激和喜悦。”
“哈哈!”岑大郎捧腹,“你说真的?!二郎她真被举起,还吓得惊叫?啊呵呵!不行了,我肚子好疼!笑死人啦!那些叔伯感谢人的方式也真特别!不过,很有趣啊。哈哈!可怜咱家的二郎,何时经历过这种场面,肯定吓得都快吼破喉咙了吧!哦呵呵!难怪我昨晚找她说话,她都不怎么应我,原来是白天在后山喊疼了嗓子!哈哈!”
“闭嘴!”岑二娘恼羞成怒,从袖袋里拿出一张擦手擦脸的帕子,塞到张嘴狂笑的岑大郎嘴里,“再笑我就用银针扎你痛穴!让你哭都来不及!”
她斜睨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的玉墨一眼,“你也是,不是都吩咐你闭嘴不谈了么!怎么还和人说!这么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是不是也想尝尝被针扎痛穴的滋味?嗯!”
“不是!小的错了!”玉墨认错的速度和态度都堪称一流,只见他一脸诚恳地合掌,向眸中带火的岑二娘忏悔:“二少!是我太开心,一时失言。求您原谅则个!小的保证绝无下次!”
“哼!”岑二娘傲娇地别过脸,飞快地从袖袋里取出银针盒,手一晃就从盒里取出数根银针,飞快地扎到了低头闷笑的岑大郎的痛穴上,“都说闭嘴!还笑!我让你笑!”
“呜呜~~”岑大郎眼中泛起泪花,疼得俊脸扭曲不已,他把整个身子靠到背后的大石上,软萌萌地哀求道:“二郎,大兄知错了!呜啊啊!好疼!你快把针拔了!啊!痛死我了!”
“哼!活该!”岑二娘没想折磨她大兄,见岑大郎认错。也看到了他宝贵的男儿泪,便出手收回银针。用两只手扯着岑大郎泪兮兮的两颊,摆出恶霸模样威胁他:“再敢取笑我,就灭了你!知道么?”
“嗯啦!”岑大郎学岑三郎嘟嘴卖萌:“人家明白啦!”
“好恶心!”岑二娘弯腰呕了呕。
玉墨本挨着岑大郎坐。听到他装嫩,又看到他可怕地卖萌,蓦地跳起身,站到他十步开外,抖落一身鸡皮疙瘩。娘啊!三少卖萌软人心。大少卖萌却差点没要了人命!
明明是同父同母的兄弟,怎么差别这么大?莫非是兄弟俩出生的姿势不一样,所以……
脑洞一向开得比别人大的玉墨,思绪已跑偏。
片刻后,岑二娘敲了岑大郎一个爆栗,作为他犯规卖萌令她呕吐的惩罚,然后兄妹俩正式和好,同玉墨一起,一路说说笑笑地去了后山。
他们在后山受到桃林村所有幸存村民热情接待的时候,考完科举的安三少。听说家乡遭遇水灾,不等出榜,就骑马带了安竹、安松,和十几名护卫日夜兼程地骑马赶回清安县。
当他看到半个县城都泡在水中,无数乡民流落街头,官府不知为何,却毫无赈灾举措,心中的悲愤,一言难尽。
陆铭司等弘威镖局的镖师和陆家家眷,是在镇东军队撤离后。跟随他们一起逃出安坪镇的,如今就落户在清安县的安家。
幸而当日清安县安家所有人都去了清州,只留了几名亲信家仆打理看守宅子,不然陆铭司一行人都没有地方住。
安三少从陆铭司和安大娘子口中。得知了他离开安坪镇后岑家的遭遇,心里一把野火越少越旺,在陆铭司和安大娘子歉疚躲闪的目光下,差点儿没拔刀砍人。
之前他离开安坪镇时,再三叮嘱陆铭司,让他多多照看帮扶岑家。他居然冷看岑家落魄到住到金田村那个山旮旯里。彻底沦为农户!
真是白瞎了他给陆铭司的那些好处!这个没根没骨性的墙头草,根本不配得他安家的生意!
怒火中烧的安三少,当即拍桌子怒骂陆铭司和纵容他的安大娘子。然后告诉他们,往后安家大房的生意,全部没有陆铭司镖局的份!
若不是外面疫症横行,水灾吓人,安三少都有把陆铭司一大家子和手下赶出安家,丢到街上,让他们自生自灭的打算!
陆铭司不是第一天与安三少打交道,自然知道他的脾气,他说出的话,就没有放过空响的。心中默算了下没有安家大房的生意,自己会损失多少银两的陆铭司,眼前一黑,当即晕死过去。
安大娘子一向唯夫是从,见自己的顶梁柱夫君晕倒,怕他出事,当即叫人把他扶回房间,命人出去请大夫。可如今县里病人成患,大夫们忙得连饮食睡觉的时间都没有,谁会来给本就没病的陆铭司看病呢。
安大娘子担心自家夫君被安三少气出个好歹,泪眼朦胧地指着安三少,小声地骂,骂他无情无义,苛待至亲,又骂他亲疏不分,一颗心专向外人。
安三少懒得理他这个没脑子没主见的大堂姑,当着喋喋不休的安大娘子的面,用马鞭抽碎了一张茶几,吓得她不敢啰嗦了,才冷笑着问她:“陆铭司说你们离开安坪镇时,没有看到岑家人。他们是不是还留在了金田村里?”
“大约吧。”安大娘子抽抽嗒嗒道:“我也……也不清楚。当时,那么乱……我们自己逃命……都还来不及,如何……顾得了别人呢!”
“哼!”安三少重重哼了声。
安大娘子的泪水,流得更加凶猛,就像外面那不停落下的小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