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安三少惊吼一声,吓得全神贯注的岑二娘手颤了颤,扎得深了些,痛得已失去知觉许久的六皇子,感觉自己仿佛在刀山火海走了一遭,痛得眼皮动了动。
同样被吓到的冯渊等人,都来不及也没有兴趣看是哪个混蛋出声吓到他们。因为他们全都把目光凝聚在六皇子身上,看到他继眼皮眨动两下后,手指也动了动。又惊又喜,简直都要热泪盈眶了。
“动了!他动了!”冯渊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珠子,看着六皇子喜对靖翎先生道:“你看到没有?!”
“看到了!”靖翎先生抹去喜极而泣的泪水,“我就说小主人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高鸿庆的面色很复杂,又惊喜又别扭。六皇子若能被救回,他自然开心,可为何能救他的,偏偏是与他和高家结下梁子的岑家人!
这下,岑二郎真成为六皇子的救命恩人了,他们二房肯定会翻身,被圣上重赏,重回世家贵族的圈子。高家和他,多次下手害岑家,他们岂会善罢甘休?
难道真是天要亡他高家?高鸿庆黯然想道:他小弟和唯一的妹妹前两年便惨死,二弟一家不久前也在漠北被北蛮兵杀害,如今他和他的家人,能否活下去,都是个未知数。
只希望岑家大人有大量,放他们一马。
珺雅先生没有高鸿庆这般心情复杂,他满脸带笑:看来这岑二少神医的名头,果然名不虚传!她定能将六皇子从鬼门关上拉回。太好了!他不用害怕给人陪葬了。
这次等六皇子清醒后,他就向冯大爷和高大老爷请辞,回家逗弄小孙子去。谋士这活儿太惊险刺激。一不小心命都要玩脱。他不干了!
不过,得想个万全的法子脱身,怎么做呢?
立柏轻呼出一口气,小声对身边的赵樾道:“她做到了!我就知她一定可以。”
“只是让冯二少恢复知觉罢了,还没有弄醒他。”赵樾的口吻不容乐观:“还有半炷香的时间,若救不醒他,二郎的处境就堪忧了。她也真是的!干嘛要立那等军令状。这不是自找苦吃么!急死个人!”
“静声!”岑二娘把光着上半身的六皇子。扎成刺猬后,转头冷冷对惊讶地说起话来的众人道:“我需要绝对的安静,请不要影响我救人!”
屋子里一下静得只听得到呼吸声和心跳声。
岑二娘看着六皇子动过几下后。没有按照她的设想睁眼醒来,又成了死人样儿,娥眉微蹙,喊了句:“大兄。立柏,快过来帮我扶他坐起来。从背后给他渡真气,逼出他体内积聚的寒毒。”
“好。”岑大郎和立柏闻言,扒开挡着他们的人,几步走到六皇子躺着的床前。按照岑二娘的吩咐做事。
冯渊和安三少也跟着上前,站在岑二娘身旁,眼巴巴地看着岑大郎、立柏输出真气给六皇子。其他人见他们凑过去。也跟着走上前就近观看。
岑二娘小声道:“请诸位往后退一丈开去。如今正是救人的关键时刻,不要凑过来。影响他们发挥。”
冯渊看着六皇子身上有丝丝白气冒出,面色渐渐红润,他心中大喜过望,沉着嗓音低声讨好地对岑二娘道:“我们这就退开。”
“全部给我按照岑神医的话做!”冯渊转过脸凶狠地低吼道:“谁不听吩咐,影响了神医他们救人,我就让他拿一家子,来赔我儿的命!”若这个金宝贝有个三长两短,他妹妹和圣上都不会放过他和冯家。
众人纷纷轻手轻脚地后退几步,不敢违背冯渊的话。
安三少本不想退,被岑二娘一个“赶快退散”的眼神瞪了,也乖乖后退。他家二郎师弟都开启“恶魔之眼”了,他哪敢不听他的。
他一边后移,一边闷闷不乐地看一眼目不斜视,只盯着岑大郎三人,根本不理他的岑二娘,一边不悦地瞪给六皇子输送真气的立柏:个死断袖!果然在他不在的这小段时间内,缴获了他家师弟的芳心,让师弟有事找他,都不找自己!
哼!哼哼!安三少吐出两口恶气,才猛然惊醒:天哪!什么他师弟的芳心?二郎是男子,哪儿来的芳心?
还有,他干嘛要这么嫉妒厌恨立柏!二郎对立柏好,关他什么事?他只是二郎的师兄,又不是他亲哥!有什么立场阻止他和立柏亲近?
醒醒吧,安三!安三少默默扇了自己一耳光,看得他身旁的赵樾汗毛直竖:这小子莫名其妙抽什么疯?难不成是鬼上身?哎呀!他的表情好吓人。
岑大郎和立柏给六皇子输送一会儿真气,丝丝真气在六皇子体内游走,它们顺着岑二娘金针扎下的穴位,逼出了他体内的寒毒。不仅让他的脸色逐渐好转,也让他整个人慢慢焕发出生气来。
只是六皇子仍没有苏醒的迹象。
岑二娘和岑大郎心里都一沉,再过几息,就满两刻钟。这小子再不醒,岑二娘可麻烦了。
岑二娘想起岑大郎曾与她说的,前世他被六皇子这个贱.人派人分了尸,心里一股郁气直冲脑门,她眼中闪过一丝凶光,对岑大郎和立柏道:“可以了,你们退下吧。剩下的由我来。”
她举起一根金光闪闪的针,背对一众老大夫,直接扎入六皇子的痛穴,两个呼吸后,磨人的疼痛再度将六皇子的神智拉回。
“啊!”昏昏沉沉、不辨朝夕的六皇子哑着嗓音,喊了声:“痛!”
那声音虽极低沉喑哑,但还是被一直竖着耳朵,听他动静的冯渊等人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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