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二娘与卜算子大师带着桃林村的村民,加上安三少和扮成普通护卫的五十精锐暗卫,策马疾驰数十里山路,于第二日申时二刻,来到集山村金矿旁边的废屋,与岑二爷夫妻展开了有关岑二娘进京的谈话。
一开始,岑二爷夫妻当然极力反对,坚决不同意岑二娘去京城。哪怕有卜算子大师和安家的“护卫”一路护送,都没得谈。
安三少一听,忍笑忍得肚子疼。背着岑二爷夫妻,没少和岑二娘眉来眼去,提醒她不要忘了赌约。
安三少是打定主意尽快娶岑二娘回家的。他虽说为此一直煞费苦心,头发都愁掉了不少。但他还有理智,知道不能暴露他和岑二娘这不成规矩的赌约,惹岑二爷夫妻不快,平白增加迎娶师妹的难度。
所以,只得偷偷用眼神传意。
岑二娘满心满眼都是困在京中、危机四伏的大兄。根本没心思搭理,已在脑海中构思提亲聘礼的安三少。
她让宁老七和玉墨陪安三少闲话,自己和卜算子大师硬拖着不情不愿的岑二爷和林氏,去岑二爷临时布置的、四面透风的书房,把朝中形势和岑大郎的处境,简略地与他们说了一说。
这下,岑二爷和林氏再也不阻拦他们去京城了。他二人甚至出来,找到安三少,拜托他多分些“护卫”给岑二娘和卜算子大师,务必要确保他们的安全。
安三少听到自己美梦碎一地的声音。他脑中顿时一片空白,笑得比哭还难看。张.合了几次嘴,终于发出了声音:“先生,师娘,师妹她不是去镇外赏景。她是要去京城,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京城呀!您二位,怎么,怎么就能放心呢?”
“之君呀,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岑二爷长叹几声,忧色难解道:“大郎他一人在京中孤立无援。二娘与他兄妹情深,她和大师去京中,帮帮他也好。”
卜算子大师结交的权贵多,应该能助大郎一臂之力。二娘善管家。可以通过结交女眷,为大郎拉关系铺路。若不是他和妻子体虚,不宜长时间赶路。又是白身,有心无力。他们也想去京城帮忙。
“二娘既向你借人,说明她很信任你。我也相信。你会帮助我们,解一解这燃眉之急。”岑二爷见安三少面色好转,让林氏下去给岑二娘和卜算子大师收拾行李。
他泡了一壶茶,打算和安三少促膝长谈。“护送他们进京之事,咱们就不说了。我另有他事,想和你聊聊。之君,相信你也有所耳闻,弘安岑家那边,想认我们一家五口归宗。我族兄岑阁老,几次写信过来。劝我们回弘安府认祖归宗。”
“高氏已死,我父亲后继无人,晚景凄凉,有了悔意,也曾来过信,让我回去。就是族长也有这个意思。我们一房离开岑家几年,什么恩怨,我也看淡了。”
“他们盛情难却,我便想,这次就让二娘代我。去京城和我族兄好好谈谈归宗之事。大郎他性子执拗,始终不愿回去。我就想啊,让二娘代表我,去弘安岑家走一趟。顺便留在那边,代我为她祖父尽尽孝。”
安三少面无惨色:什么,他师妹此去京城后,还要留在弘安岑家不回来啦!
真是晴天霹雳!那他怎么办?
这些话憋在岑二爷心里太久,他一开口,就停不下来。完全自顾自地说话。也没留意到安三少如丧考妣的神情。
他捧着一盏热茶,看着从杯口袅袅升起的白雾,接着道:“主要是大郎如今孤军奋战,实在难熬。着实需要依靠弘安岑家这颗大树,摆脱困境。”
他苦笑一声,对神思不属的安三少道:“之君呀,我也老了累了,又出仕无望,没什么能帮到我那几个孩子的。大郎和二娘年岁已大,也该议亲了,他们还是回弘安认祖归宗好。这样,才能有份好前途。还有三郎……”
安三少彻底听不下去了。他拔高声音打断岑二爷:“先生!大郎和三郎师弟自己有本事,就算没有弘安岑家帮扶他们,他们也能出人头地!至于你说大郎师弟和二娘师妹的婚事,我替他们解决不行么!我……”
“你什么?!”岑二爷可比二傻二傻的安三少精明多了,安三少这表情,这话里话外,可不是要与他们结亲的意思!
他拍了拍桌子,喝道:“有我这亲父在,他们的婚姻大事,哪里用得着你做主?!你是闲着无聊,想掺和我的家事?还是根本没把我这先生放在眼里,想越俎代庖?啊!”
“先生……”安三少灌了一杯热茶下肚,冲淡了火气,试着与岑二爷讲道理:“弟子绝无此意!我的意思是,好马不吃回头草。弘安岑家当年逐你们出族,摆明是嫌你们丢脸,想舍弃你们。”
“哦,如今他们看大郎师弟和三郎师弟出息了,又想吞下自己吐出的口水。我不信,您心里就不膈应,不嫌他们恶心?”
安三少吐出不小心吞进口的茶叶,“呸!反正我觉得他们恶心下作!我不同意您让师弟师妹他们归宗。尤其是让二娘师妹留在弘安府侍奉老人。这不是送羊入虎口么?”
他见岑二爷面露迟疑,再接再厉地抹黑弘安岑家:“您从小在弘安府长大,岑家内里的龌蹉事儿,相信您也见得不少。当年害您一辈子无法入仕的那个高氏,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像弘安岑家这样的大家族,表面光鲜,内里着实不堪!什么牛蛇马怪、脏事儿丑事儿都有。就说议亲这方面,能做的文章可多了。那些长辈为了联姻,巩固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