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揍得不成人样的倒霉蛋儿周远达,终于被好心的路人解救下来,他被人放出麻袋时,体力已不支,只来得及说出“安家”两个字,就昏死过去。
那最先发现周远达的两名陌生壮年男子,一听安家,不由心中一喜。原来他们救的,竟是安家的少爷么!这下发财了!
两人轮流背着昏迷的周远达,很快便走到安府大门外,被认出周远达的守门小厮放了进去。
当时正和安大管事在书房议事的安二老爷,听门房传禀说三姑爷被人打晕了,刚送到府上,且伤势十分严重。安二老太太杨氏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说是送三姑爷来的是两名外男,杨氏不便接见,请安二老爷过去问问详情。
安二老爷虽厌恶周远达这个女婿,恨不得自己捞袖子揍他几顿,为女儿出气。但也不容外人打周远达。这还在安家管辖的镇东呢,都有人敢打周远达,分明是不把他和安家放在眼里!
周远达再不堪,也是他的女婿。要教训他,自有他亲自出手,还轮不到外人多事。
安二老爷听了门房的话,马上带着安大管事奔出书房,穿过几个回廊,来到内院抱厦里,周远达和送他过来的两名外男就在此处。
“怎么回事?”安二老爷看着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的周远达,倒吸一口凉气:“谁干的?!”
那两名壮年男子被安二老爷的气势所慑,不敢有所隐瞒,一五一十地把他们发现并救出周远达的过程说了。
安二老爷也不知他们说的是不是真情,便将他们暂时扣留在安府外院,他派安大管事亲自带了几名护卫去事发地点打听。
一个时辰后,大夫给周远达瞧过伤势,略作包扎,又开了些内服的药走了,安大管事才带了消息回来。说是周远达在进入小巷前,在珍玉阁当卖了一批珠宝玉器。说是要和一名陌生男子去赌坊。
卖包子的摊铺老板,亲眼看见周远达和那男子进入他被揍的小巷,安大管事还带回了赵镖师的画像。
安大管事因生意关系,常和弘威镖局往来。他听了珍玉阁老板的对赵镖师外表、服装的描述,觉得他很可能是弘威镖局的人。因为弘威镖局的镖师,一般都着赭色衣衫和黑色腰带,且腰带上都绣着“弘威”二字,刚巧赵镖师就是赭衣黑腰带。而腰带上也绣着“弘威”的字样。
安二老爷听了安大管事的汇报后,直接叫了二十名高壮结实的护卫,带着安大管事和护卫直奔香林街,要捉拿并打杀那胆大包天的嫌犯,为自己女婿讨个公道。
安家一帮人浩浩荡荡地杀入弘威镖局分局,绑着赵樾出现在岑家居住的偏院时,岑大郎刚刚吞下最后一块他妹子亲手为他做的糕点。
那糕点香酥皮脆,咸中带甜,小巧精致,吃得他口齿生香。心满意足。
岑大郎吃得很慢,边吃边一脸餍足地回味。他妹子难得下厨,此番若不是他暴揍周远达为母亲出气,令妹子开怀,大为赞赏,才换来这一盘糕点。
平时他想吃,妹子根本不给做的。
然而,他的好心情,在看到绑着赵樾、领着一群大汉跑到他面前喊打喊杀的安二老爷一行人时,便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岑大郎有些头疼:怎么没人告诉他。那个混账周远达居然是安家的女婿!这下可好,捅了马蜂窝了。
和岑大郎同坐一桌闲话的岑二爷、岑二娘,瞧着安二老爷摆出的阵仗,也很头痛:他们不过是教训一个纨绔孽障而已。居然打了在安坪镇当家的安二老爷的嫡亲女婿。
这运气,也真叫人醉了。安家可是安坪镇的土霸王,看安二老爷那架势,此番怕是不能善了。
“可是你这小子,唆使那赵樾帮着你打的我女婿?”安二老爷怒气冲冲大步跨到岑大郎跟前,一手提起他的衣领。吼道:“你好大的狗胆!我安家的女婿,你也敢揍?还在我镇东的地盘上,将他打成那副模样儿!”
“放开我儿!”
“放开我大兄!”
岑二爷和岑二娘一前一后冲到安二老爷跟前,一个去扳他的手,一手推了他一把。
安二老爷不料岑家父女敢当着他身后一众身形彪悍的护卫,对他出手。更不料岑二娘一个小丫头,爆发的力气居然那么大,将他推得往后退了两步。
安二老爷往后退时,手中依然攥着岑大郎的衣领,岑二爷没能搬开他的手。
其他围观的人,包括岑大郎、岑二爷,都惊呆了。
“兀那丫头!竟敢对我伯父无礼!”紧跟在安二老爷身后的一个护卫,扶了扶他。等安二老爷站稳,他两个箭步射到岑二娘面前,抬腿就要踹她。
“你敢!”岑大郎和岑二爷愤愤惊呼。岑大郎瞬间挣开安二老爷的桎梏,和岑二爷一起,大步冲向岑二娘。
“快住手!”安大管事方才没能拉住安二老爷,这会儿总算拉住了那个护卫:“这是岑家的姑娘,踢不得!”
那护卫的脚已抬到岑二娘腹前,离她的肚子仅隔一掌远。
岑二娘却不怕,瞪着眼睛怒视他。
两个呼吸间,岑大郎和岑二爷已奔至岑二娘面前,岑二爷将岑二娘掩到身后,岑大郎则红着眼睛一腿踢向那个护卫伸在半空的脚,狠戾地道:“卑贱的货色!凭你也敢动我妹妹?你找死!”
那护卫生受了岑大郎一腿,被踢得侧翻到地上,拉着他的安大管事也差点被他带倒。那护卫顿时感觉小腿抽痛不已,骨头像是被踢裂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