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樾握紧拳头,指甲渗透了手心。总有一日,他会叫冯渊和他背后的冯家血债血偿!
当年若不是冯渊动用冯家的暗卫和死士,重伤了他父亲,又在战场上暗杀了父亲身边的亲信,还派人把父亲圈禁在赵府,让他无处传递证据。后来,冯渊甚至买通了赵府的一个管事,将他制造的通敌卖国的证据藏入了赵府,害得赵家满门枉死。
当年,冯渊不过三十三岁,被圣上亲封至东海任总督,他初至东海,人生地不熟,东海的世家和军营的官兵将尉都不买他的账,他求到他父亲门下。多次登赵家的门,向他父亲请教如何管理军中事宜和训练士兵等,他父亲见冯渊艰难,还亲自带着他亲自上门拜访东海的一干世家,去军营和将领兵士们一同训练饮酒聊天,为他打通东海的人脉,争取一切助力,将他引为知己。
可就是这个知己,害得他赵家满门倾覆,死得不清不白。他精忠爱国的亲人们啊,死后还被他们保护了多年的百姓当卖国贼唾骂。
他一定要还赵家清名!赵樾将手指握进手心的血肉里,却不感到一丝疼痛。若不是为此,这些年,他有无数机会,聘请杀手替他杀了冯渊。
赵家当年虽被抄家灭族,他父母却在临死前,为他藏了不少金银财宝,哪怕只是赵家多年积藏的一部分,也足够他无忧无虑地挥霍一生。
可那笔钱,他这些年却没动过一分一文。那是赵家祖辈、至亲在战场上拼杀换来的财富。他没有为他们报仇,没为赵家洗刷冤屈,没还赵家所有人清白,他连看也不敢看那笔银子一眼,更别提花用了。
此时,一心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赵樾,却不知,岑大郎已藏在林二爷隔壁的房间多时,透过墙角的一个老鼠洞。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之前林四爷趁着众人围着岑二爷说话,偷偷带着赵樾离开,被一直留意着赵樾的岑大郎发现。他假借出恭,暗地里尾随他们来此。没想到叫他听到这么惊人的内幕!
岑大郎前世带兵四处征战,纵横沙场十几年,手下能人异士众多,他又是个好学且学习能力颇强的。他曾从一名投靠他的江湖人士身上,学到了龟息之术。能将自身融入环境,极好地隐藏起来。
哪怕是如林四爷和赵樾这般耳力极好的武学高手,都没发现他的存在。
岑大郎听到林四爷离开的动静,他隐在角落里无声咧了咧嘴:原来赵樾真的来头不小!居然是当年威名赫赫的东海军将世家赵家的后人!只不过赵家因当年东海会战一败涂地,事后又被时任东海总督的冯渊,参了通敌叛国的罪名,且铁证如山,被当今一怒灭了全族。
只是赵樾和林四爷说的关于冯渊陷害赵家的那些事儿,不论前世今生,他都没有一丝记忆。岑大郎浓眉紧锁:听赵樾和林四爷的口气。方才那二人所言,不像有假。这么说,冯渊真的构陷了赵家。
他清楚地记得,前世冯家押对宝,傍上了六皇子,又帮助六皇子,拉拢了岑家为他们所用。六皇子年满十六入朝参政后,冯家便一步步暴露了他们隐藏的势力。
自六皇子登基后,冯家更是权势滔天。
若不是他和三郎一文一武,全力辅助六皇子斗败了他的几位兄长。笑到最后。等六皇子登基,他被封为一品柱国大将军,手握重兵,三郎也坐稳了丞相的位置。加上岑家从仕的族人甚众,占据了半朝的官位。他妹子的皇后位置,多半都要叫得了新帝宠爱的冯渊的女儿挤掉。
所以,冯渊自己通敌叛国,却把屎帽子扣在赵家头上这件事,直到他死那年。也一丝风声都没露。他记得他死时,冯渊还位列三公之一,风光无限。
岑大郎屏住呼吸,他听到赵樾喘着粗气、步伐混乱地在林四爷的屋里走来走去,料想他此刻情绪正激动,应不会发现他,而林四爷又离开半晌了,他轻手轻脚地从隔壁出来,绕过回廊,穿过角门,回到偏院。
等他抵达偏院时,院子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看来那些镖师都让林四爷叫走了。父亲和妹妹应该去母亲和三郎屋里,陪着他们聊天了。
岑大郎陡然听到惊天秘闻,内心受到剧烈的震颤,他朝自己的房间走去,打算慢慢梳理前世的记忆,理清楚以后要走的路。还要想办法对付安家、周家和安坪镇其他的土霸王、三教九流的势力……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都不够用了,必须要好好冷静一下。
岑大郎却没想到,他一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就看到岑二娘端坐在他床前的榻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她一个稚嫩明丽的小姑娘,浑身散发着鲜活温暖的气息,脸上却是一副老成持重的表情,剧烈的反差,使得她看上去暖萌萌的,一下便抚平了他郁结的心情。
岑大郎自自然然露出一个舒心的微笑,“二娘,你在这儿作甚?怎么没去看三郎念书写字?”
“我在等你。有些话在我心里憋了许久,我想问问你。”岑二娘严肃地道,“当初你被黑衣人撞坏脑袋,精神失常时,为何叫我皇后娘娘?还向我行跪拜大礼,说什么微臣、家眷之类的话。听得我很是迷糊。”
岑二娘见岑大郎脸色剧变,立即反手关门,疾步走到她面前,脸上的表情可称不上轻松。
他欲辩解什么,岑二娘直接伸手按在他嘴唇上,“你先别拿话骗我。相信我,大兄,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等听我说完,你再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