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五年,十月到来的第一天,布拉格旧城区。
甜品店门廊挂着的铃铛声响起,大包小包的糕点材料导致于厉列侬无暇空出手去推门,咬一口甜筒许戈从厉列侬用肩膀撑起的玻璃门中间缝隙走过。
这是旧城区最古老的工艺品街,也是最受散客们欢迎的布拉格老街之一。
小半截上坡路后,三分之一下坡路走完,往左拐进入小巷,沿着小巷一直往前走,小巷尽头连接着那排红瓦顶旧公寓,从西往东数的第三间就是厉列侬妈妈留给他的公寓。
小半截上坡路也就走了一小段,许戈停下脚步,摸了摸后脑勺叫了一声阿特。
“怎么了?”
“我的后脑勺凉凉的。”
“这是为什么呢?”
“我觉得有人不怀好意躲在暗处窥视我们。”
“是吗?”
许戈回过头去,一街道的人,各种肤色人种都有,除了那几名在甜品店门口被两手拿着糕点材料的英俊男人吸引而来的樱花妹之外,大多数人都沉浸在各自的世界里。
跟在后面的樱花妹一定是认为他们听不懂日语,叽里呱啦的“那男人漂亮得不像人类,那女的就不怎么样。”“让那么漂亮的男人提那么重的东西简直是太没礼貌了。”“我要是有那么漂亮的男友我肯定不会让他提那么重的东西。”
“为什么你会认为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我觉得他们一定是兄妹关系。”长相最漂亮日本女孩煞有其事:“那女的因为那男的是自己的哥哥导致于她特别郁闷,总有一天哥哥会交女朋友,到时候哥哥一定会替另外的女孩提东西,在哥哥还没交到女朋友之前,她得好好的行使女朋友的特权,这样一来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女的会让那男的提那么重的东西了。”
这番话惹来朋友们的欢呼,就好像她和厉列侬真的是兄妹一样。
这时,许戈也懒得去找那道让她后脑勺发凉的视线了,狠狠瞪了那几名日本女孩一眼,再之后是那漂亮得不像人类的男人。
被瞪的男人一脸无辜。
继续往前走,日本女孩还跟在他们后面。
不需要许戈去猜,那几名日本女孩现在一定在商量如果从厉列侬这里弄到手机号或者是电子信箱。
上完坡道,甜筒也吃完了,感觉到身边的人脚步越来越慢,侧过脸,唇就被堵住。
这里可是大庭广众,下意识间许戈就想伸手去推他,耳边传来樱花妹们的吸气声,想推开他的手变成搭在他肩膀上。
与此同时,踮起脚尖。
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人们、充斥在于周遭的喧闹声一一远去,消失不见。
就只剩下那从他们鼻尖缝隙穿过的金色日光,以及那从布拉格广场过来停在街边广告牌上的鸽子。
恋恋不舍的放开。
那几位樱花妹早已经不知所踪,她垂下头,脸红耳赤的。
三分之一的下坡路后往左拐就是通往他们住处的小巷,小巷的宽度容纳两个人刚刚好,他两只手依然提着大包小包,而她手里已经没有了甜筒。
谁也没有说话,脚步一致。
小段路后,迎面而来的是从伏尔塔瓦河河面上吹过来的风,还有行驶在河面上邮轮的鸣笛声。
再拐过那个转角,就看到了那有着红色屋顶的旧公寓。
侧过脸去,他也在看着她。
相视一笑。
这是许戈梦想中回家的路。
现在的她对于这个世界而言,她是一名比较特殊的造访者,所有的人都来到二零一五年,而她的世界还停留在二零一一年。
半个多月前,许戈在医院醒来。
睁开眼睛第一时间的感觉类似于在花园的长椅上睡了一觉而已,醒来后一簇簇繁花和花香变成了白色的墙、各种各样的仪器还有消毒水味道。
值得庆幸的是,那在花园长椅上陪着她打瞌睡的男人还在。
只是,那男人脸色白得像那墙上的纸一样。
指尖轻触着他脸颊,眼泪瑟瑟往下流,嘴里喃喃说着:“不是不让我见你吗?”
他的脸顺着她的指尖,声音和他那糟糕的脸色一样:“许戈,现在你多少岁?现在你在哪里?目前你遇到什么事情?”
阿特怎么了?泪水还在眼眶打着转,可介于问那些话的人脸色凝重,只能老老实实回答。
“我现在二十二岁。”
许戈二十二岁那年某个早上醒来,没有经过一分钟的停,留拿着护照直接买了从伦敦回布拉格的机票。
回到1942总部,她问所有和她熟悉的人“阿特是不是出事了?”
“没有,厉先生现在在土耳其。”所有人告诉她。
的确,按照行程上看,厉列侬现在应该在土耳其。
一天后,许戈通过自己的渠道知道了她想知道的事情,原来直觉并没有欺骗她。
在厉列侬动身前往土耳其的前夜,他在和捷克政府的一次官方会面中,一名捷克孩子把一瓶饮料递给1942领导人。
厉列侬回到1942总部的半个小时后陷入了昏迷,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前,1942智囊团压住这件事情。
一天后,1942领导人昏迷原因水落石出:那是伊斯兰支持阵线联盟为了能把1942拉进他们的阵营而采用的反间计,那名捷克孩子递给厉列侬的密封饮料被注射了放射性□□。
等许戈知道这件事情时厉列侬昏迷时间已经超过七十二个小时,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每当夜幕降临时在她朋友的帮助下,许戈偷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