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在十几分钟后就来了。
1942领导人割手腕怎么听好像都是很奇怪的事情,这要是被他的对手们知道了还不笑掉大牙。
医生没出现之前连翘想了很多借口,可她发现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借口压根用不着,医生根本没有问,表情更是一副对于厉列侬手腕上的伤口漠不关心的样子。
伤口处理好已经是差不多十一点时间,站在书房门口,连翘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厉列侬手腕的伤口处。
站在她面前的人语气无可奈何:进来吧。
就像是犯了大错的孩子一样,移着小碎步连翘一步步来到厉列侬跟前,眼睛一动也不动的胶在厉列侬的手腕上,直到他在她面前连续做出摆动手腕的动作,连翘这才松开一直抿着的嘴角的。
嘴角是松开了,可脚步依然不想移动,在厉列侬略带无奈的那句“一直站着脚不酸吗?”下咧开了嘴。
和她向他一再保证的那样,厉列侬处理事务时连翘自始至终都安安静静坐在一边的沙发上。
倒是厉列侬有数次和她说“要是困了就回房间睡觉。”
摇头,继续保持着身体一动也不动,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正在处理事务的人,放在桌上的都是1942成员的意见表。
连翘费了不少心思才从金沅那里打听到,未来三年里,继成功把1942集团化之后,厉列侬又想把他们的组织特区化。
他们想效仿巴塞罗那的前身,在捷克和斯洛伐克边境处建立一个特别行政区。
厉列侬受伤的手腕搁在桌面上,没有受伤的手在翻文件夹,渐渐的,翻文件夹的动作慢了,再之后听了下来。
随着他的这个动作连翘迅速从沙发上站起来,嘴里急急忙忙的:“手怎么了?是不是……”
站起来的身体又在他手势的示意下乖乖坐回去,眼巴巴的看着他。
书房灯光是暖色系的,连翘喜欢在这种氛围下去看厉列侬,就像现在一样,即使他表情淡淡的,可她觉得他距离她很近。
“这里最多的就是书。”顿了顿,语气带有一点点的尴尬:“你那样看我,会影响我的工作效率。”
还好,他不是赶她走。
厉列侬太忙了,常常一离开就是数个月,离开最长时间的是最近这一次,厉列侬在家时,连翘最喜欢的是有事没事在他面前晃动着,以此来争取在一起的时间。
乖乖找了本书翻开,说也奇怪看他时她一点也没有睡意,可一接触到书页上密密麻麻的字母,眼皮就开始打起架来。
身体羽毛般轻飘飘的,宛如置身于云絮之中,有人在云端和她喃喃自语着。
不时间,她听到自己发出类似于“嗯”这样无意识的发音,以此来回应那个在她耳畔和她喃喃自语着的声音。
她总觉得那个和她说话的人声音寂寞,那人的声音化成最后一句“你连惩罚我的方法都别具一格。”
就像无数次在那个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女性住的房间里醒来时一样,第一时间眯着眼睛从天花板开始:
深色天花板是许戈喜欢的,深色窗帘也是许戈挑选的,老得就像古董的灯具是许戈从世界各地淘来的,看着就像是坟墓里挖出来的摆设很符合许戈的恶趣味。
房间里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许戈的,许戈的!
闭上眼睛默念一百遍“都是许戈的”然后再睁开眼睛,这就是连翘每天醒来的工作,呼出一口气,翻了一个身。
她又在拉斯维加斯的晨光里头看到那个男人了。
好烦,又得在心里默念。
心里默念着:此时此刻她床上的那个英俊男人也是许戈的。
一切,一切都是许戈的。
手指伸进晨光里,嘴里碎碎念着:你也是许戈的。
当指尖里传来温暖的触感时,连翘皱眉,今天可真神奇,居然触到实物了。
一秒、两秒、三秒。
指尖的温度还在,而且……闭上眼睛,再睁开,不,不是幻觉。
悄悄的,悄悄的缩回手,重新闭上眼睛,用极小的力气一点点往着他靠近,然后,静止不动。
就像是怕弄醒身边的人一样他起床的力道很轻,脚步也很轻,轻的就像蝴蝶离开花瓣。
侧着耳朵倾听,拿走床头柜上的表后,他蹑手蹑脚往着房间门走去,他似乎在房间门那里站了片刻时间。
之后,房间门被轻轻带上。
连翘睁开眼睛,第一时间,她看到床头柜上的照片,十八岁的许戈坐在古老的廊桥上。
心里默念:这床也是许戈的。
昨晚,她答应过厉列侬,以后不再和许戈干争风吃醋的事情。
许戈……也许真的不在了,就只有厉列侬不相信而已,正因为他不相信,所以他鼓动所有的人。
许戈是1942所有成员忌讳莫测的话题。
在梦里头,连翘曾经听到过那些是是而非的语言:
“你要躲多长时间呢?十年?二十年?躲多久都没关系,但记住了,在我死去之前一定要回来见我一次。”
“一定啊!”
那个“一定啊”听着就像是野兽在暗夜里哭泣一样。
让连翘之所以认定许戈不在了,是因为她在这个房子里总是等不到许戈的到来。
许戈那个女魔头不会忍受别的女人住她房子的,即使这个勉强忍住,可许戈的那种性格是怎么也忍不了别的女人睡她和厉列侬的床、和厉列侬朝夕相处。
看来,许戈真的是死了。
思想在这个早晨无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