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的岁月彻底陷入了死寂。
曦泽拒绝了所有大臣再纳妃的建议,只字不提立后一事,所有的旁敲侧击,都被曦泽以一
句“皇后新丧,令朕痛彻心扉”给挡了回去!
转眼,端午将至,天气渐渐热了起来!
云倾一身浅黄纱裙,迤逦而至。
承光殿中,曦泽躺在长榻上,云倾站在他身后,轻轻的为他按揉着太阳穴,相对沉默,却不觉尴尬!
铜壶滴漏那幽幽的音质伴着外面叽叽喳喳的鸟鸣传来,竟别有一番风味。
一室静谧,有浅浅的龙涎香幽幽盘旋开来,虽不至宜人,却让人格外心静。
曦泽闭目养神,半晌不语。
偶有风过,吹得窗沿上挂着的风铃叮咚作响!
云倾抬眸望去,只见那风铃做得极其灵巧,泛着淡淡的金色,实在美丽,不禁轻笑出声!
这笑声仿佛惊醒了沉睡中的曦泽,他“唔”了一声,懒洋洋的问道:“你笑什么?”
云倾这才低首,见曦泽依旧合着龙目,道:“这窗子上的风铃可做得真好!”
曦泽淡淡的说道:“那是新来的小内侍做的,说是比鸟叫好听,我老了,动不动就会睡着,有个东西能叫醒我也是好的!”
云倾莞尔,内心却有苍凉漫过。
曦泽淡淡的问道:“你站着揉多久了?累不累?腿该酸了吧,坐过来,歇会儿吧!”
云倾轻轻嗯了一声,便款款走到曦泽身边,在榻上落座,神色安然的望着曦泽。
曦泽伸手拉过她的玉手,低低垂目,只见那玉手依旧光滑温润,犹如上好的碧玉,触手生温,让人流连忘返,曦泽道:“累么?”
云倾浅笑:“习惯了,不觉得累!当然,若是能有个帮手是最好的!”
曦泽拍了拍云倾的手,像轻柔的抚摸着猫咪头上新长出的绒毛,小心翼翼:“你想让谁来帮你?”
云倾含笑凝望,仿佛等待多日终于等到这一句,她漾着和煦温婉的微笑,仿佛一位贤惠如水的妻子,说道:“你总是甚少进后宫,后宫早已一片死寂,只是,幽怨积聚太多,到底不利龙宅的太平安稳,我想着,你不若趁着端午多分发些赏赐下去,让众妃多多承沐龙恩,便也多些喜气!宫中多日来被哀伤气氛笼罩,实在令人沉闷的喘不过气来,冲一冲多好?”
曦泽低低的沉吟,合眸,淡淡的说道:“唔……如今你已经是后宫之主,这事你决定就好,我没有意见,以后也不必来问我!”曦泽微微顿了顿,又有些疑惑的挑眉问道,“你怎么忽然变得如此贤惠,竟替别人求恩?”
云倾哑然失笑,道:“我自然不贤惠,万事都为自己,我还想请你晋封兰贵嫔为兰妃来帮我打理后宫,也好让我躲躲懒,每日多睡一会儿呢!”
曦泽眉眼略深:“你说谁?兰贵嫔?”
云倾睁着美目,直直的看住曦泽,说道:“是啊,就是她,四皇子的母妃!”
曦泽仿佛有些不认识云倾一般,疑惑的说道:“你们从前不是有过节么?你怎么找她来帮你?之前……不是她指使奴才要刺杀你么?那是哪一年的事啊?我算算,仿佛有几个年头了,难道我记错了?”
云倾弯眉,妆容精致的容颜中保持着合适的笑容,其中的是非曲直,早已过去多年,云倾不愿再说,只是淡然的说道:“这宫廷从来就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朋友,除了真心交付的夫妻之情,不就只剩下利益的勾连么?兰贵嫔多年抚养四皇子,尽心尽力,我也是看在眼里,这后宫能管得了事,又沉着镇定的,也只剩下她了,往事不必再提,便是同要照顾年幼的皇子倒让我们有了相同的话题,多年寂寥萧索,她有家族势力为依傍,日子并不见得捉襟见肘,倒比那些漫无目的和依靠的妃嫔在庸碌和怨恨中度日要好得多!既然是挑选,自然,要挑有能力的!”
曦泽的眉宇松开,他拉过云倾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合住,低眉,似乎是要避开云倾的目光,只垂目望着云倾保养得极好的柔荑,低低说道:“云倾……朕终究欠你个正妻的名分!若你确定于家肯在这方面尽力,我没有意见!”
云倾微微一愣,却并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她的目光瞟向远处的那颗梧桐树,依依道:“多年皇贵妃之尊,吃穿用度无人逾越,便是中宫也退让三分,我早已不在乎名分了,我只是……寻了新伴而已!”
曦泽低笑。
云倾转眸,仿佛极其流连他这璀璨中带着沧桑的笑颜,自从中宫离世,曦泽已经许久没有了笑过了,云倾心头,有心疼闪过。
曦泽伸手轻轻一捏云倾的下颌,啐道:“你这小妖精,变着法子来向我讨后位,还故意装作不在意……”
云倾闻言似乎动了怒气,冷冷的抽回自己的手,白了曦泽一眼,转身似乎是要起身。
曦泽反应迅速,下一瞬,便伸手将云倾揽入自己怀中,低低道:“暖香软玉在怀,我舍不得放你跑!我就喜欢看你在我面前争宠讨恩的模样,不管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
这夏日的风大概真的让人骚动,撩得他心头痒怯不止,他忽然扳过云倾的身子,倾身咬住她的耳坠,轻轻搓动牙齿,浅浅嘶咬,口齿不清的啐道:“你这磨人的小妖精……小妖精……”
云倾低眉,浅浅的望着那紧紧搂住自己的双臂,只见他将胸膛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背后,温热的感觉那么浓烈的拂来,他低低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