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璟琢磨一会,暗想虎大威这人,就是硬骨头一块,留着食之无味,弃之吧又可惜,毕竟自己后世而来,少有记住几个明朝末期的将领,但虎大威的名字还是偶尔记得,起码也能算个将才,这一朝送回去,日后必定与自己刀兵相见,他是打心底想要留下他的。
可惜时候太短,没等他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条件,来招抚虎大威,朝廷就先将自己给招抚了,这一来一去,自己更是没有留下虎大威的借口了,但放人?
魏伯安一面凝重的看着他的神色,一面小心用着词,生怕触怒了他,“总兵,如今大家都是同朝为臣,虎参将亦是一任将官,若是总兵无理扣押,恐叫朝廷难做啊。”
“若依你所见,本将当如何做啊?”李璟起身走了几步,捏着一片凉亭外露出的枝条,眼神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显然是另有打算。
若是强行扣押甚至是杀死虎大威,朝廷也不能在此刻拿自己怎么样,可是往后的日子,可就难做了,毕竟先前为匪,现在为官,一个不尊王法的官员,即便朝廷眼下无法收拾自己,但是阻碍商路,断绝物资还是能够做到的。
不守规矩的人,便是叫圈子中既得利益者万分嫌弃,各种手段使出来,必定叫自己坐蜡,但是这样轻易的放他离去,李璟又舍不得,毕竟先前抓获的那些个文武官员,一个个在他看来,尽是些饭桶,放回去也是给朝廷添乱子罢了。
但是虎大威这样的,难免造成威胁啊!实在是难以决断啊!干脆将这难题抛给魏伯安,这幕僚出身的,总该胸中有个腹稿吧,再说了,张宗衡敢不要脸强令自己放人,自己敢舍下脸来送回一具尸体。
“总兵大人。眼下晋南流贼肆虐,总督麾下苦于没有领兵的大将,再者别将终归不称手,总督乃是总兵大人的就抚官。不看僧面看佛面,朝廷对总兵,总还是心存几分爱护,但若总督因此连累去职,恐怕总兵日后也叫难做人啊。”
不得不说。魏伯安这人,还是有些花花肠子的,又怕李璟个泥腿子听不懂官场的花花肠子,就直接开门见山的,先给他分析一番利弊,这话果然在理,哪怕李璟这人,没打算在朝廷里厮混,但也想求些安生日子过活,张宗衡在上头撑着。有些小事,得过也就且过了。
如此,回过头来,干脆装作一副不懂的模样道,“我见虎将军威风,特意请留此地作客,是去是留,自然悉听尊便。”
这番话,全被魏伯安当作空气,谁不知道李璟这人。号称地刮三尺死要钱啊,率兵作乱时,凡属路过之地的大族大户,几乎就没有一个被放过的。眼下想要他放人,不出点血,恐怕是完不成任务了,但好在事先张宗衡便有交代,特意支给五百两银子,以图赎买。
眼下又见李璟欲言又止。心道果然要钱,赶紧上来开口道,“总兵勿恼,我家总督知总兵也不富裕,特命奉上三百两纹银以作虎将军作客之礼,还请总兵海涵。”
李璟只一听,是苦笑不得,他原本还想找个理由强留下虎大威,哪里知道魏伯安一上来,竟然就是这句,顿时将他后续的话都堵的开不了口了,连银子都带来了,这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啊!
“此事容我再议吧。”只说了这句,李璟倒有几分抽身而走的意味,这可顿时急坏了魏伯安,他往日幕僚出身,也没经历官场玄机,更别提什么人情世故了,摇扇子的也就是往日就事论事,嘴皮子厉害罢了。
眼下自以为李璟贪财,用银子开路,可惜误中副车,压根就没走在正道上,且不说李璟拿了银子,都花在军政上,自己绝无贪图享乐之举,可就算贪财,也不会看上这三百两银子啊,就打劫晋北这一路,起码两三百万两银子的数,谁要这点?!
魏伯安也是急了,每次遇到李璟这种浑人,一准叫他认定了的事,自己无论如何劝说,都不能改变他的主意,直叫满腹的算盘都打不响,实在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啊,“总兵慢走,我家总督下了死令,不放人便要革我的职,还请总兵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搭救一把吧。”
既然道理说不通,那就干脆死乞白赖吧,反正自家在李璟面前,也没甚好印象,为了这身官皮,丢些脸面又算的了什么呢,这样想着,又去拉扯,简直不成体统了,口中叫嚷着,“总兵,三百不行,就五百啊。”
“你先撒手。”李璟是真给服了,堂堂一介代州同知,好歹也是个六品文官啊,还要不要脸了,这问题也没说不放人啊,总得给自己个考虑的时间吧,一上来不顾斯文直接拉扯算哪门子道理。
可魏伯安此刻哪里管这个啊,自己本来就是根基不足,先天不良,好不容易放了一任同知,可是朝中就只有张宗衡算的上是他的恩主了,眼下若是连第一件交代的事都办不好,日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张总督啊。
“五百不行,七百中不?”魏伯安也算是豁出去了,不就是点银子吗,这些年来,作为徐从治的幕僚,银子也没少拿,就任前,家中长辈更是来信嘱咐,但凡银子能解决的事,就不要吝啬,毕竟魏家世代商贾,就没出个当官的,这年月,官商勾结才能壮大啊。
“我都自个添银子进去了,李总兵你就答应了吧。”魏伯安心底呐喊了一声,十分凄苦的模样死盯着李璟,大有一副你不答应,我就撞死在这的模样,着实吓的李璟不轻啊,话说你死不要紧,可别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