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来入抽丝,兵败如山倒。
都不以人的意志力为转移。
而在石沟正在发生的这场,可以说是官军在陕西地界上发起的最后一次反扑,终于渐渐走向失败。
杜文焕和张宗昌,已经没有继续作战的yù_wàng了,从左翼包抄上来的一千多贼军的骑兵,已经开始陆续进入战场,
而陷入泥塘沼泽中的官军骑兵,除开眼尖的,勉强逃出来的后队三百骑兵之外,其余的都被贼人步军死死拖住,根本就无法动弹。
而在中线上,听到雷霆般践踏声的官军本队人马,已经不再奢望取胜了,他们也没有乞活军那样严酷的军法和连带的惩罚,
所以基本上不用多加考虑,逃命就行了,一旦死在这个地方,他们的家人就面临失去家中顶梁柱,从而一贫如洗,甚至要走到饥荒年饿死的地步。
这一切,朝廷是不会管的,现在连军饷都被克扣的年月里,抚恤银子哪怕发下来了,从内阁出发,经户部兵部到陕西都司衙门,再到军镇一连窜的武将武官,会把这些银子吃的干干净净,甚至于只有两三两的银子到手,这些够干什么?
“败了,败了~”
整个军阵,在一瞬间,就几乎全部败下阵来,士气低落的官军,将后背露给乞活军的将士,碍手的兵器旗帜都被丢的到处都是,勉强还阻碍了一下乞活军追击的速度。
而在官军的右翼,二百多骑兵也开始纷纷强行调转马头,开始朝后头狂奔而去,不过现在,不是他们说走就能走开的,前边和右边,全是自家的步军,跑的到处都是,而左边则是截断的山脉。
可是强烈的求生yù_wàng,迫使他们不再顾及袍泽之情。而是奋力的抽打这胯下的战马,不惜体力的向前奔走,有任何胆敢阻碍他们逃跑的,都被毫不留情的打倒在地。然后让战马践踏过去,朝着远方疾驰而去。
杜文焕在三个亲卫骑兵的护送下,朝着北方头也不会的走了,而张宗昌,却不能接受就此失败的结局。提着佩剑就上去了,虽然他情知无用,但是并非是每一个人都能接受这惨痛的失利,他已经没有本钱再东山再起了。
哪怕勉强逃回去,也无非是受人白眼,他日归朝,也就是个下狱问罪的结果。
能在临死前,过了一把总兵官的瘾,张宗昌觉得自己值了,朝廷待他不薄。死后也该封个都督吧,
他这样想着,然后拍马迎着乞活军的骑兵发起了最后的冲刺,他身后十几个亲兵,相互看了看,都是发出一阵阵怪叫,然后义无反顾的跟着冲了上来,他们都是张宗昌的亲族或者家丁,甘愿为他效死。
……
“厚葬之。”
等陈达带着亲卫上来时,只看到一具眼睛睁得斗大如牛的尸体。被打磨的发亮的盔甲上,有三处火铳发射的弹孔,两处铁锤击打的凹陷,在他的范阳铁帽上。还有一处明显的缺口,干枯的血迹沾染成一团。
在他的身边,还躺着数十具杂乱不堪的尸首,有乞活军的,但更多的!
是张宗昌的亲兵家丁。
这一仗,临兆镇和宁夏镇。最后能野战的精兵,都被打败了,步军几乎全部被俘虏歼灭,而逃走的骑兵,正在乞活军马队的追击下,一个个因马力匮乏而失手被擒,在陈达的严令下,杜文焕逃走的方向,足足有三百人交替追了上去……
“一破榆林,二破延绥,三破宁夏,陕西尽入我手也。”
李璟大笑着,丝毫不介意自己领着延绥总兵官的职衔,却干着歼灭延绥官军的勾当。
陈达所部,以阵亡二百八十七人,重伤六十九人的代价,全歼来犯的甘肃镇和临兆镇的官军,斩首四百七十一级,俘两千一百人,斩杀朝廷临兆总兵张宗昌并副将以下二十一员,此刻已经与李瑁的第四镇主力汇合,攻占了灵州,彻底关上宁夏镇南逃的去路。
而郭胜和张二麻两路大军数万精锐,东西对进,杨麒和王承恩残部,退守延绥镇驻地,星夜向自己求援,可是自己才是最后的所谓贼军大统领啊,他们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在区区小计之下,张二麻以一个营扮作延绥镇回援官军,轻易将二人诓骗出城,一鼓擒之,延绥镇随之被占据,斩不顺从官军二百余人,余者尽皆被擒。
东起代州,西到甘肃,北至宁夏,南到汉中,已经尽入李璟之手,此时的他,已经不满足于陕西之地了。
南边的四川,东边的山西,已经被他盯在眼里了。
明崇祯五年二月十五,西元1632年,李璟在陕西西安正式建制,对内称奉天承义文武大元帅,加乞活军大都督,并向明王朝上奏,送去固原总兵杨麒,宁夏总兵杜文焕,临兆总兵张宗昌等人的死讯。
算上这三位,加上前陕西剿援总兵官马世龙,甘肃总兵杨嘉谟,前临兆总兵曹文诏,王承恩等,朝廷在三个月内连续丢了七位总兵,和陕西,甘肃,延绥三地三位巡抚,秦王,肃王,韩王三位王爵,杨鹤,洪承畴两任总督,自陕西布政使以下文武要员七十余位。
而现在陕西诸地的总兵官和能署事的总督张凤翼,成为了硕果仅存的两位大将,朝廷一方面是无兵无粮,一方面是山东的局势在二月间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山东巡抚徐从治守城遇炮而死,登莱巡抚谢链独木难支,平乱的天津总兵和保定总兵战败,新任山东总兵败于莱州。
东江镇叛乱再起,总兵官黄龙家眷俱在登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