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宋长老忽而在此时幽幽一叹:“冤有头债有主,萧老先生杀玄苦禅师作甚?如今是有理也变成了没理!”
“玄苦禅师既是我生父所杀,那与我亲手杀的便没有分别。待我了结母仇,自然也会给玄苦禅师一个交代!”萧峰斩钉截铁地道。原来他这次制住了萧远山的穴道孤身前来,是早将生死置之度外。
萧峰这般所言显然心存死志,群丐听了登时一起蹙眉。唯有蒋长运忽然一声喝彩,大声道:“好!这才是我蒋长运心目中那个顶天立地俯仰无愧的乔帮主!乔帮主,今日无论是生是死,蒋长运愿随乔帮主鞍前马后!”说罢,他便单膝跪下,将打狗棒托举到了萧峰的面前。
蒋长运话音方落,萧峰登时吃了一惊。哪知不等他有所反应,蒋长运身后的一众丐帮弟子竟全都跪倒在地,齐声道:“今日无论是生是死,我等愿随乔帮主鞍前马后!”
“这……这……”萧峰不知所措地怔立当场。丐帮上下待他这般深情厚义,他即刻虎目含泪,竟是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却是蒋长运在此时仰头笑道:“乔帮主,大伙早商量定啦!无论乔帮主是契丹人还是汉人,对我丐帮却从来有恩无仇,对我大宋更加是赤胆忠心。若是丐帮在这个时候与乔帮主划清界限,对你的危难生死不闻不问,日后丐帮还如何在江湖立足?还有什么脸面自称忠义?是以,这帮主,我当不得、马大元当不得,徐长老、全冠清更加想也别想!唯有乔帮主,唯有乔帮主!这少林派召开武林大会冤枉咱们帮主杀人、给丐帮没脸,咱们丐帮弟子绝不与他们干休!”
“对!绝不干休!绝不干休!”蒋长运话音一落,群丐便一同嚷了起来。丐帮弟子人数众多,这一声声“绝不干休”喊来直如山澜暴啸气壮山河。
萧峰沉默良久终是长长一叹,伸手拿起打狗棒,沉声道:“弟兄们,上少林!”
“帮主有令,上少林!上少林!”群丐立时齐声呼喝,浩浩荡荡地向少林寺行去。
少林派中,却正惹上了扎手的大/麻烦。原来本次武林大会着实声势浩大,不但中原武林各门各派来了,大理段氏段正淳、段誉父子来了,四大恶人来了,就连远在吐蕃的大轮明王鸠摩智也来了。然而这位慈眉善目的吐蕃国师来意却是不善,他是来少林踢馆的。
鸠摩智以逍遥派“小无相功”为根基,强练少林七十二绝技,将一干少林高僧打地灰头土脸,直至虚竹出面以逍遥派武功迎敌才与他斗了个不相上下。鸠摩智乃江湖前辈,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林小沙弥斗地不相上下,本身就已经输了。他生性自负自然不肯轻易俯首认输,竟在交手时以匕首偷袭,刺伤了虚竹。伪装僧人潜伏少林的梅兰竹菊四姝护主心切,又被鸠摩智识破了女儿身。
只见鸠摩智仰天大笑,向玄慈言道:“方丈大师,这却如何说?”
玄慈面色铁青,只道:“这中间的缘由,老衲委实不知……”
然而他话说半截,鸠摩智便打断他道:“方丈大师,少林占据天下大名数百年。然则如今看来,论武功,这七十二绝技亦不过如此;论寺规,少林寺中居然窝藏女子!以小僧之见,少林寺不妨从此散了,诸位高僧分投清凉、普渡诸处寺院托庇安身,各奔前程,岂非胜在浪得虚名的少林寺中苟且偷安?”
鸠摩智这一番话说地义正词严,少林群僧一时竟无言以对,各个低下头来。
鸠摩智却是不依不饶,又道:“中原武林魁首的少林派尚且这般不堪,这中原武林也不必多提!”
此言一出,武林豪杰各个对鸠摩智怒目而视,只是碍于他的绝顶武功,皆是敢怒而不敢言。
气氛正胶灼,山门外忽而传来一声怒喝。
“放肆!”
声未至,掌力已先至。那少林寺的山门距离鸠摩智站立之处原有十几丈的距离,只是来人一掌发出便如狼奔虎跃、排山倒海,只一瞬间便逼到了鸠摩智的身前,彷如一个滔天巨浪向他猛扑而来。鸠摩智自知这掌力来势汹汹,不敢托大硬挡,便急忙运起轻功向后疾退了数丈之距。那掌力落空只击在了鸠摩智身后的一个青铜塔炉上,顷刻便将那足有一人来高的塔炉震地粉碎。
鸠摩智正惊骇于来人的武功,那人却已立在了他的面前,缓缓道:“大轮明王不妨来试试萧某的武功!”
那人一露面,广场立时一阵轰然。有的喊:“乔峰,是乔峰来了!”有的道:“降龙十八掌!好霸道的掌力!”群雄聚集少林本为声讨乔峰,共谋取他性命。如今见他亲至,又露了一手这般惊世骇俗的武功,大伙却只敢在一旁窃窃私语,竟是谁也不敢第一个跳出来与他对峙。
不一会,蒋长运等一众丐帮弟子也追了进来。眼见萧峰一掌逼退了鸠摩智,群丐更是得意,只高声道:“哪个不开眼的欺我中原武林无人,且来与我丐帮降龙十八掌说话!”
鸠摩智见丐帮弟子人多势众,目光一转忙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原来是丐帮乔帮主当面,小僧有礼了。小僧今日前来只为讨教少林武学,听闻乔帮主与少林派颇有些抵牾,何苦多管闲事?”
萧峰一听鸠摩智从中挑拨,当下冷冷一笑,朗然道:“萧某幼年受玄苦禅师大恩,传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