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妃抹着泪儿,“王爷这话儿说了多少回?我可不信
虽说顾妃有四十出头,可此刻落在敏王爷眼里,雨打梨花,别有风韵,直挠得他的心生酥。
敏王道:“那你想如何?你是知道的,敏王府人丁兴旺,连皇兄、二哥都羡慕我得紧,直说我是个有福的,享尽齐人之福,可他们不知道,敏王府花销大啊,这一日少说千两银子的花销……”
这怨怪得着她么?
谁让他花心,左一个美妾,右一个娇娥地往府里抬。在侍妾们被他腻之前,如果能育下一男半女,便能继续留在府中,若是不幸被他厌弃,对不起,只能送往庵堂了此残生。敏王府虽然地儿大,可也容不下太多的侍妾。这内务府对亲王姬妾也是有定额的,总不能让这些身世清白的美人挂着“通房”的名分。
顾妃娇声道:“要我信你,你在奏折上署个名儿、落上印鉴。”
敏王歪着头,上回在荣安宫用宴,太后就问过他:“棣儿,哀家记得你们府里还有一个爵位。”
敏王道:“回母后话,照矩还有一个候爵。”
亲王府可有两个爵位,一个是世子位,将来袭王爵;还有一个是候爵。世子多是嫡子承袭,而候爵则可以是众多亲王府公子里最有才华或最得宠的儿子拥有,这要看敏王偏向谁。反正无论是世子还是候爵,都得敏王同意,呈递奏折后方能定下。
敏王想将候爵给长子,可又喜欢丁承仪所出的九公子,这孩子长得最像他。他瞧着就喜欢,但五公子也得他之心,这三个孩子个个都是好的,他左右摇摆不定,不知道该把爵位给谁好。
敏王妃替她的幼子盘算,顾妃自要替她的儿子打算,而丁承仪百般温柔、任劳任怨。说白了。还不是想让她的儿子得到爵位。
顾妃起身回了内室,不多会儿就捧了一份写好的奏折来,另一只拿着厚厚的一叠银票。暖声道:“就劳王爷把这请封折子给签了。”
敏王惊道:“你备好的?”
顾妃眼睛一眨,眼泪儿扑簌簌地滚将下来,“妾身哪是备好的,你可瞧清楚了。这上面是你的笔迹,当年你立了二公子为世子。便说要把候爵留给瑁儿,奏折都写好了,偏你又迟疑。直说九公子、五公子都是好的,贱妾不忍逼你。便道‘王爷不妨多想些日子’,不曾想,这一想就是十年。”
十年前写的?
敏王爷脑子里一片混沌。丝毫不记得这事,心里却莫名地感动。“是我对不住你!”接过奏折,提了笔,刷刷写下自己的名字,又从怀里掏出个锦囊,从里面取出印鉴,一把按下,落了下去。
顾嬷嬷立在一侧,心下大喜。
顾妃不动声色,敏王爷也不知对多少女人许诺过好处,也不过是为了哄女人用心服侍他,可一夜缠绵之后,就把自己说的话抛到九霄云外。
顾妃熟知他的性子,编了个谎话,就把敏王爷给哄住了。
顾妃将银票呈给敏王,自己收了奏折,暖声道:“夜深了,妾身让罗奉侍服侍你歇下。”她压了压嗓门,“李家家业大,瑁儿就耍了一回狠,就逼得李二太太献出一百万两银子来。王爷还要用到罗奉侍母女,你还得去她那儿坐坐。”
敏王爷明白了顾妃的意思。“以你之见,李家还能拿出多少银钱来?”
顾妃比划了一根指头,“再拿一百万两是轻松的。”
“让瑁儿逼他们拿二百万两,拿不出来,本王可不是吃素的,本王的女儿也不是任由欺负的。”
“可不是这理。连凤歌公主都如此说。自来只有我们欺人的,哪有人欺到我们皇家头上。”
皇家人被欺负了,连屁都不放一个,这不是让人瞧笑话。什么弹劾打肚皮官司,还不如多拿些银钱实惠。
敏王最喜的便是两件:美人和钱财。
敏王爷接过银票,小心地揣好,“去告诉罗奉侍一声,本王稍后去她屋里。”
顾妃欠身道:“妾身恭送王爷。”
待敏王走远,顾妃当即道:“来人,把大公子请过来。”
不到半炷香,慕容瑁便到了。
“母妃找我?”
顾妃斥退左右,把请封奏折递给了慕容瑁。
慕容瑁拿到手里,惊道:“父王终于答应把爵位给我了?”
顾妃点了点头,“宫宴时,寿宁宫的静嬷嬷递话来,说凤歌公主是能在皇上面前说上话的。这折子不能由我们递上去,最好请凤歌公主帮忙。”
慕容瑁拿着折子,有了这个,就等同他拥有了爵位,虽说不比王爵,可好歹也是个封号,是属于他自己的爵位,将来还能留给儿子、孙子。
静嬷嬷,本姓顾,是当年服侍过慈敬皇后的老人,更是个人精,自慈敬皇后没了后,她一直住在寿宁宫守着宫殿,宫中老人里少有得到寿终正寝的人物。
自顾妃嫁给敏王后,每次入宫都少不得给静嬷嬷带些好东西,有时候接济一些金银,有时送些佩件、首饰等物,偶尔会是一些银票。
慕容瑁道:“我们与凤歌公主并无甚交接,她能帮我们?”
“你这孩子,为娘教了多少回,万事都要用心。你不是与琅世子走得还算亲近么?你请他出面。容王妃容不得凤歌,凤歌主仆十几人还住在大理寺,她现在最缺的就是一座体面院子。
顾嬷嬷使银子买通了凤歌身边小高子,听小高子说,她正托人想买一座三进院子落脚。我手头正好有一座三进院子,位置在荷花里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