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君狠声道:“她就是个妖孽!你提她作甚?她就是想看我的笑话。”
江若宁如何待她,她根本不在乎。江若宁与她根本就没有关系,只是与容王有关罢了。但这个秘密,她是不会告诉所有人的。
她告诉过慕容琅“她不是我生的”,可慕容琅从来就不信,认定江若宁就是他的孪生妹妹。
慕容琅这傻孩子,怎就不相信她的话,她是亲娘,难道自己生了什么样的孩子还不知道,要不是当年她要利用江若宁,怎会让她出生。早知道今日,当年就应该选一个更宜操控的人生孩子。
容王心绪繁复,他也想如敏王一般,坦然、高兴地与儿子相认,可他不能不顾忌谢婉君的感受,所以他犹豫,就在他人试探、激将的时候,他也保持了冷静,这种冷静落在他人眼里就是无情。
“你在乎的只是自己的得失,你可曾问过,今日在宫里都发生了什么事?”容王歪头苦笑,他一直纠结着自己有没有勇气告诉谢婉君实情,但他到底是说了。
谢婉君抓起药瓶,取了一丸药塞到嘴里,饮了口温水,“你说,我听!”
容王道:“慕容琳不是皇兄的儿子,是我的儿子。正兴六年中秋节,我们兄弟去行宫陪父母共度佳节,那晚我、敏王都喝醉了。敏王轻薄了母亲身边的宫娥夏莲,而我在……”
谢婉君厉声道:“我知道,到哪儿都有不要脸的贱/人,一定是算计好的,好爬上你的床,这一定是太后的主意……”
“婉君。你能不能听本王把话说完,如果真是这样,为何今日才让我们知道,我在行宫还有两个儿子。书香是谋划好爬我的床,可她不是!她是明贞县主,是尊贵、清白、体面的官家女儿。
太后原做主将她许给了西山温氏族里的举人温元龙。原本,正兴七年二月初六她就要嫁入温家为妇。可……是我……我当时醉了。
她好心去给太上皇送解酒汤。途经我住的地方,发现我我醉后呕吐扒在草地上熟睡,好心想扶我……我……我竟错将她当成了你……
正兴七年五月末。她生下了慕容琳,直至现在都未嫁,一直在替太后打理行宫事务,行事兢兢业业。而是如女儿一般地敬孝太后……”
他细细地讲着明贞县主韩氏的故事。
说什么这韩氏没有他心,谢婉君可不信。
既然没有他心。干嘛要生下慕容琳,就不该生下容王的孩子,就该如期嫁给温元龙为妻……
说得好听,这种鬼话。她谢婉君才不信。
谢婉君冷眼看着容王:“你感动了?”
容王自捶了一下自己:“我是觉得自己混账,我害了一个好女子的一生。”他继续又道:“后来,书香递消息入行宫……”
“我就知道这韩的没安好心。书香母子就是她保下来的?”
如果书香在楼子里,就算生下儿子。也没脸回皇家。
可恶的韩氏,非要插上一手。
容王看着如此焦燥的谢婉君,就不能听他说完之后再开口。
谢婉君将韩氏、书香二人狠狠地骂了一通“不要脸的贱/人!”“装什么贤淑,还不是想打你的主意……”
待妻子骂完,容王又道:“如果不是韩氏,以书香一心想攀枝的心,早就到容王府大闹。是韩氏出面说服了李老爷,替李老爷与书香保媒,让书香做了李老爷的填房奶奶。否则,李家凭什么娶一个失节的又做过丫头的女子做奶奶?”
李家是商贾人家,在畅园镇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结发的妻子就是小家碧玉、秀才女儿,家里有田有铺有奴仆。
谢婉君可不信,那些传记里歌颂的女子就出现在她的生活里,更无法接受丈夫替韩氏说好话。
她们自尊自爱,她一个女子未婚生子,又需要承受多少异样的目光。
容王又道:“今日在宫里,我迟疑太久,我想的都是你接受不了慕容琳。我伤了慕容琳的心,也伤了凤歌的心。皇兄试探,说要过继慕容琳为子;温鹏远兄弟则是激将;可是凤歌却将计就计,因为凤歌根本就不希望慕容琳进容王府。
在她眼里,你容不得她,更容不得其他女子所出的孩子。她是认定这点,才推波助澜,让皇兄过继慕容琳为子……
我很气,气的是自己。
我也很恼,恼一早就被人猜透、看透。
他们是我的儿女,可他们用看陌生人的眼光对待我。
凤歌说她人生里只有两种:爱与不爱。其实她是变相地劝慰慕容琳,她是在告诉慕容琳,她一个女子可以做到的淡然,慕容琳也可以做到。
可我,没能当机立断认下慕容琳,让他们失望透了,也让凤歌失望了……”
谢婉君想到那女子是官家小姐,是有封号的县主,要是韩氏入府,自己哪还有什么地位可言,又是个在太后身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女子。“你不认慕容琳是对的,妾身绝不容许有人压在子宁头上。子宁是嫡子,更是你的长子!”
容王喜道:“那你肯认慕容琭?”
“要他入容王府,除非子宁的嫡长子袭得世孙之位,嫡次子得到候爵,否则,我是绝对不会同意旁人的儿子来抢我儿子、孙儿的东西,更别想得到容王府的家业。”
容王立时似被泼了一盆水。
院子里的慕容琅从怀里掏了一瓶药,含了一颗继续沉声听着,若在以往,他早就冲进去了,可他想知道更多。
父亲在宫里到底做了什么?竟让凤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