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模倒是难掩喜色。
皇帝都留薛敬亭侍膳了,还挑明要做儿女亲家,这不是**不离十。
薛敬亭云里雾里,蹙着眉头:“玉兰到底在哭什么?脸得哭肿了。”
薛太太道:“今儿午后,凤歌公主令太监送了一封信来,说……说……靖王瞧上玉兰了,要娶她为正妃,她一听说后,就吵着让我给她寻个小户人家订亲……”
薛敬亭一定,立时连三分酒意都吓醒了。
皇帝都挑明了,她还敢寻人订亲,这不是要犯大敬,就算皇帝说让玉兰给靖王当妾,那也是皇家的恩赐,她怎么敢?
薛敬亭大喝一声,指着薛玉兰道:“我可告诉你!你现在就安安静静地在家准备嫁妆,皇上今儿留为父侍膳,那是莫大的圣恩!皇恩浩荡,靖王娶你,不是侧妃不是妾,那是赐你做正妃,你还敢与他人订亲?”
他这女儿是不是脑子糊涂了,这是正妃,崔丞相府谋划了多年,才帮着自家孙女成为人选,可人家靖王就瞧上薛玉兰,这是莫大的恩宠,更是皇恩。
皇上是明君,事先不告诉他敬亭,不问他的意见,直接下赐婚圣旨,他也不敢抗旨。皇上仁慈,觉得应事先与他通过气,今日方令大总管传他侍膳,用膳的时候说了这事,当时薛敬亭没惊得昏过去,但到底是稳住了,毕竟两年多前,他就听袁监正说了这话,一早就有心理准备。
薛玉兰哭道:“爹让我嫁靖王,我就绞了头发做姑子。”
“你瞧瞧,这就是你的好女儿,莫大的皇恩不承,竟说出此等浑话!从现在开始,你已经是皇家的人了,从头到脚都是皇家的,你给我安省些。若敢作贱自个,就是大不敬;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哥就得落下看管不好亲王妃的罪名,届时,我们一家都别活了……”
皇帝今说挑明了,那就是这事**不离十,改变的可能性很小。
这不行,那也不行,她只能等着做靖王妃?
薛玉兰扒在榻上,呜呜大哭。
薛玉模妻实在不明白,这明明是好事,她怎么就能哭得肝肠寸断。
薛敬亭的老脸变成了苦瓜,“这可如何是好?这事要传出去,岂不是大不敬。皇恩浩荡,这对我薛家是多大的荣宠,她居然敢闹不嫁?这要传出去,岂不惹人笑话。大儿媳,你再劝劝她。”又对薛太太道:“这几日把人盯紧了,欢欢喜喜地等着嫁入皇家,明日许是赐婚圣旨就到了!”
薛玉模道:“爹,圣旨没下之前,还是不要张扬的好。”
薛敬亭深以为然,“把枝枝也调过来服侍,莫让她生事。”看了眼薛太太,“你把她骄纵成甚样?越发没个轻重,不嫁皇家的话,是她能说的?雷霆雨露皆君恩,如若这靖王妃不好,崔家、梁家争得头破血流所谓何事?那靖王仪表堂堂,年轻有为,文才武功样样都是一等一的好……”
薛玉兰抬头恼道:“爹既然这般喜欢他,那你嫁他,呜呜……”
“看看!看看!这还有什么规矩?居然说出此等荒谬之言,哪有男人嫁男人的?”
门外的枝枝忍俊不住。
薛敬亭有几分书呆子气,薛玉兰说的气话,他可是会当真的。
薛家的小姐也没瞧着怎般好,怎的靖王就瞧上她了呢?
枝枝此刻的心里却乐翻天了,做亲王妃的服侍丫头,还不比做其他谁的服侍丫头甩上几条街,怕是温令姝身边的蝉羽都比不上她了。
但薛玉兰最信任的还是苏巧。
苏巧会读书识字,嘴巴又严,行事又沉稳,遇事薛玉兰也找她商量,因她是凤歌公主送给薛玉兰的,薛玉兰快拿苏巧当姐妹了。
苏巧一直沉着脸,瞧不喜怒,但今儿下午,她一直没说话,枝枝都瞧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薛敬亭道:“太太,把御膳热了,皇恩浩荡,这是皇上赏赐,我们都吃了。”末了,又对门外的苏巧道:“苏巧,你自来与县主贴心,好好开解开解她,此乃圣恩,更是皇家的抬举,让她欢欢喜喜地等着消息。”
苏巧福身:“是,老爷。”
薛太太心事重重。
薛玉模妻则有担心地回头看着哭得一抽一抽的薛玉兰。
薛敬亭令了妻儿回花堂,厨上的婆子把御膳热了,一家人吃用起来。
薛玉兰的那份,则让枝枝送到了闺阁中。
薛玉兰哪里还能吃得下,看着饭菜就发呆。
枝枝觉得,这时候她就要扮演一个忠心好丫头的角色,她还想成为薛玉兰的陪嫁丫头呢,谁不知道这靖王是一等一的好,否则京城贵女也不抢起来。
都以为是在三位候选挑一个做靖王妃,不想竟落到自家小姐头上了。
“县主啊,做亲王妃多好?当今太子罪状历历,早晚都要废,靖王殿下可是嫡皇子,最有希望被立成太子的,你将来就是太子妃……”
不等枝枝说完,薛玉兰就冲她大喊:“滚!滚——”
苏巧不说话,只是一脸担心地看着薛玉兰,“县主,事已至此,你只有抢在圣旨下达前去求凤歌公主。皇上那么疼凤歌公主,若是她出面求情,许还有周转余地。”
薛玉兰眼睛一亮,凤歌公主消息灵通,她爹是晚膳时侍膳的,可公主晌午就得到消息了,“苏巧,你怎么不早说?”
“县主,一个下午,太太和大奶奶都陪在你屋里,又不许奴婢进屋,奴婢就算有话也说不成。”
一个下午,她想了许多的应对当子:与人订亲?薛玉模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