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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州可是炸开了锅了,青田县令木子丰,自知罪孽深重,写了个告灾民书,然后出家去了。
告灾民书写的十分的恳切,不该为了找妥善的安置灾民的地方去请人吃饭,悔不当初。
不该接受别人的好意,不该把家里的钱粮都拿出去接济灾民,应该和娘一起饿死,以全忠义之名,不该为了心系灾民苟活于世,惭愧难当。
不该不察药材的炮制产地保管等情况,以次充好,罔顾百姓的性命,羞愧不已。
不该抓暴民盗匪,安定民心,毕竟这个盗匪纵横三省,钦差总督一定有全局的部署,他一时贪功,破坏了两位大人的高瞻远瞩,死不足惜。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罪逆深重,不敢苟活,可是也不敢死,灾荒还没结束呢,他决定出家去给百姓求福求雨,以赎自己所犯下的罪孽。
钦差麻爪儿了,神农白菜堂不送药了,因为不知道以次充好有自己的份儿没有,丢不起这个人。
还把一份长长的账单,递到了他的面前,咱跟木县令有交情,咱跟你可没交情,不赊账了。
洛州城十二家米店不给供米了,药材以次充好,将来说自己卖的粮食不好呢,这都保不齐的事儿,咱不卖了。
所有的安置灾民的农庄都不接待了,咱可都是义务奉献,万一将来说咱私相授受呢,咱小老百姓,可是受不了这个大帽子。
大老爷都出家了,没人管,青田县三班衙役也撂挑子了。知府大人一着急,得了蛇盘疮,疼的呲牙咧嘴的直哼哼,哪里还有心思管灾民。
“你到是拿个主意呀?”
钦差很生气,咋事情就都这么巧呢,全都赶一块儿了。再看巡抚那老神在在的样子,他就更有气。
“大人,您是上差,又是代天巡视。大人有什么话直接吩咐就是,下官敢不从命。”
老狐狸,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你毕竟是玉仙的地方官,地面要比本钦差熟悉。”
“可是大人,我跟木子丰有同门之谊。这件事情,按规矩我得回避,大人有什么直接吩咐便是,下官为大人马首是瞻。”
老王八蛋,钦差给了巡抚一个很中肯的评价,却是无可奈何,人家说的处处在理,句句恭敬,挑不出毛病。
“报,大人。灾民都朝洛州城来了。”
“报,大人,灾民群情激奋。”
“报,大人,灾民已经进了城,扬言要来行辕要找您理论。”
“报,大人,总督大人的援兵来不了了,路遇蓝麻子匪寇袭扰,剿匪去了。请您自行定夺。”
自己这个钦差当的真他娘的憋屈呀,连一个小小的县令都敢几次三番的违拗自己的意思,到底哪里不对了。
撵走了巡抚,自己坐着生闷气。“报,大人,学台大人差人给您送来了一盒木香顺气丸。”
他娘的,一个小小的学台都敢讽刺自己这个钦差吗?惹不起巡抚惹不起木头,还惹不起你一个学台啦?
“拿我的令箭,让他速速滚来见我。”
钦差终于上折子。保举木子丰出任布政使,并且亲自去道观里,将木子丰给请了出来,因为朝廷迟迟没有回复,木子丰只能暂代,这样权利大多了,处理起各方的势力更加的得心应手。
“爷爷,爷爷。”躺在凉席上打滚儿,跟糖糖比划怎么用脚趾头踢到自己的鼻子,“爷爷,我厉害吧,我帮干爹官复原职了,还升了官,你可以让那个讨厌的严妈滚蛋了吗?
她昨天把我的弹弓还给收走了呢,爷爷,丝丝真的有能力当好这个家,真的不希望弄这么个人来管束我。”
“哼,小人得志。”徐长功将一颗葡萄塞进了丝丝的小嘴里,“人家是钦差,怎么能听你一个小屁孩摆布,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什么兮不兮的听不懂,听不懂。”噗,将葡萄皮朝着徐长功就吐了出去。
“小姐,你怎么能够对老太爷无礼,还跟着小小姐做这样的动作。”
“不听,不听不听。”
捂着耳朵趴在凉席上蹬着腿儿耍赖,什么吗,爷爷就是不能看到自己的成绩,就是变着法儿的想整治自己,就是不能让他如愿。
“丝丝,严妈说的有道理,你不能整天像个野小子似的,你就不为将来考虑考虑吗?”
“将来考虑什么?”
“一个家主,听了不同意见,就趴在地上,跟你奶似的耍赖皮,那往后谁还敢搭理你。”
“可我现在还是小孩子哦,米读过书,不识字,想不了那么长远。”一咕噜爬起来,“不玩儿了,我去看看跳蚤叔叔给娘亲的生日宴准备的怎么样了。”
“老太爷,要是没什么事情,奴婢就告退了。”
“等等,严妈,吃谁家的饭,忠谁家的事,有些事情,你逾越了。”
“老太爷,奴婢就是希望小姐好,并无私心,请老太爷明察,奴才告退。”
徐长功站起了身,入神的望着丝丝远去的背影,左右为难,要不要让丝丝学的跟柳氏那么乖顺呢,要不要逼着丝丝做个大家闺秀呢,他心里的苦谁人知道啊。
第二天,丝丝起的很早,今天是娘亲的生日诶,不能睡懒觉,直奔厨房。
“哥,你好早啊。”
“我,我我想给娘做个寿面。”
“我也是,我们一起哈。”
捧着儿女做的寿面,柳氏泣不成声,要是在一年前,连个菜团子都吃不上,这都得感谢刁氏,把自己给卖了,要不然哪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