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初晴,闭嘴!”卫初晗猛地回头,厉目瞪着冷言冷语的卫初晴。她的余光,看到洛言的脸白了一分。
卫初晴扯起嘴角,不置可否。她有些兴味地瞅瞅卫初晗,再瞅瞅洛言,觉得这两人真有趣。她跟洛言分析卫初晗喜欢她,卫初晗不高兴;她跟洛言说卫初晗不能没有他,卫初晗还是不高兴。这个傻小子估计爱惨了初晗姐姐,初晗姐姐也许也有心动,但未必像傻小子那么投入。
虽然卫初晴的话不中听,可是难说,她没有踩中卫初晗的点呢?
卫初晴是对别人的事情很少上心的人,若是在别人身上,她根本不会废话。但那个人是卫初晗。
她对卫初晗的感情太复杂。
看到有人对卫初晗掏心掏肺地好,卫初晴心中,有古怪的感觉。
到天黑时,他们四人仍然没有寻到其他活着的人,好在也找到了能遮蔽风雨、地动再至便于逃跑的地方。烧起篝火,拿出干粮,两两分坐。
卫初晴讽刺地看着卫初晗他们,“听说你被封在湖中很久,原来你还需要吃东西?我以为你都不算人了。”
卫初晗没理会卫初晴的挑衅。
卫初晴深深疑惑,“为什么你的命这么好?隔三差五地有人对你挖心挖肺,你都不算人了,还能让人对你死心塌地。我真是好奇,你这样一个活死人,为了得到这个傻小子,出卖了什么?该是ròu_tǐ吧?想不到曾经的卫家嫡女……”
卫初晗冷冷地看着她,卫初晴分明是把她最难堪的部分剖析出来,说给洛言听。她对洛言有利用心,从头到尾都有。但她用爱来掩饰,卫初晴却一针见血……
洛言猛地起身,江城一下子警惕。在所有人的惊诧中,他忽地一剑横在坐着的卫初晴身前,声音冷得掉冰碴子,“你再说她一句,我立刻杀了你。”
卫初晴眸子骤缩,又瞪大。她审视地看着洛言,想判断他是不是在开玩笑。青年僵着脸,一点余地都不给她留。身后的卫初晗站起,叫了一声“洛言”,也没有让青年收了剑。
剑锋停在眼皮下,洛言要想杀人,江城又怎么拦得住?
卫初晴疑惑,又了然。卫初晗说不杀她,洛言就不杀了。一路上洛言只跟卫初说话,像隐形人一样。而卫初晴只是嘲讽卫初晗几句……她常常嘲讽卫初晗,卫初晗嘲讽她。在洛言和江城没有到之前,山洞中,卫初晗和卫初晴可是一直斗嘴的。
卫初晴从没想过,只因为她又说了卫初晗几句,洛言就要杀她。
这个青年,实在太维护卫初晗了。
再抬眼皮,看到洛言身后,卫初晗讽刺的笑意,卫初晴知道自己输了。她收了自己的恶意,柔顺屈服,“抱歉,我不说她了。”
青年这才一言不发地收了剑,回去卫初晗身边。
卫初晗似是而非地对卫初晴瞥去一个笑:我家的洛公子,岂是你三言两语能挑拨的?踢上铁板了吧?
卫初晗与洛言坐在一块巨大的山石上,石上摊开一方帕子,上面摆着两张硬邦邦的饼子。卫初晗抱膝而坐,有一口没一口地嚼着。洛言坐在她后方,俯眼能看到她的发顶。
他盯着她的头发看半天,伸出手,轻轻抚摸。
卫初晗没动。
洛言伸手在她秀云长发间,拔去草屑。他慢慢说,“姑娘家不能在外人面前散发。”
“嗯,”卫初晗漫不经心地应一声,斜眼乜他,“我散了快一天了,反正没有外人,无所谓吧。”
“有外人,”洛言抬目,扫了那边的江城一样,“还是男的。”
“……”啃干粮的江城无辜躺枪:我家夫人不也散着发吗?我也看到了啊!难道因为这样,我该戳瞎自己的眼睛吗?
卫初晗被他逗乐,眨眨眼,“那怎么办?卫初晴也散着发,我还怕你看呢。”
无辜躺枪的卫初晴:“……”我已经嫁人了谢谢!
洛言气压一低,卫初晗眨眨眼。半晌,他说,“我帮你重新束发。”
卫初晗看着他漆黑的眼睛,一时无言。她无言,是因心有所感,察觉他的忐忑不安。洛言担心她不愿意。
卫初晗曾为他束发,意义非凡。而女子的发,那更不是能随便碰的。那是丈夫才碰的。
卫初晗真的会让他碰她的头发?
卫初晗叹口气,心中软得发疼,身子后靠,依偎在他怀中,“你梳吧,不要太难看。”她从袖中,掏出簪子,递给他。
洛言应一声,握惯长剑的手,极为珍重地捧起少女一头秀发。她的发丝那样软,那样黑,那样长。这梳发的意义如此重,卫姑娘也交给他。就算她心冷如铁,至少对他,她也是有不舍的。
黑夜中,青年温柔地、笨手笨脚地为少女梳发。他生怕扯疼了她,动作愈发小心,郑重的模样,像是要面对人生最重要的事情一样。
而另一边的卫初晴,抬起冰雪眸子,静静看着那对男女。她和卫初晗才是真正的心意相通,这世上只有她最了解卫初晗。十年前的卫初晗不说,十年后的卫初晗,绝对不可能爱情至上的。在观赏洛言和卫初晗一路相处,卫初晴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卫初晗的感情有保留。爱情只是她人生的调剂品,她不会为此争取什么。可就是这样,卫初晗也愿意那个笨蛋青年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