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他自在前带路,一行人缓步走进寺中。
进了大殿,众人分主宾落座。守一便提起了拜师之事。
莲清道:“本座这一脉,修习自在道的,仅本座一人而已。君玉,你修的是什么道?”
君玉道:“晚辈修洞明道!”
莲清又道:“洞明道,倒是与慧禅道有些类似之处。我问你,洞明道与自在道可有冲突之处?”
君玉想了想,道:“洞明道。意在洞明世事。从而超脱烦恼,彻悟证道。自在道,意在顺从本心。至情至性,从而得证大道。洞明的目的不是趋利避害,而是看清本心本性,顺心而行。无违无碍。而自在道,欲得自在。需得先洞明本心,明了本心之后,才有所谓的顺心而行。总之,有求索之心。自在道也是洞明道。有自在之心,洞明道也是自在道。”说白了,洞明侧重的是一种过程。自在所求的是一种结果。这二者完全可以嫁接到一起。
莲清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世人总以为自在便是随心所欲,其实不然。自在是在明了何为轻,何为重;何能舍,何当守之后,能够取舍从容,无悔无愧,无挂无碍。修自在比守规矩更困难,因为规矩是死的,它就在那里,不需要你思考;而自在道呢,是非取舍,都要你自己去衡量,左右进退,你都得为自己负责。所以,你若是冲着不用守什么清规戒律,不用背什么浩繁经书来的,就算你传承了《妙法莲华经》,本座也不敢收下你这个弟子!”
君玉也同意这一点,若是自在道养出来的都是一堆放纵本能,醉生梦死的酒囊饭袋,这一道统早就销声匿迹了。
没有规矩,意味着,你要绝对的自律,绝对的清醒。这一点和自己的洞明道倒是相符的。
守一主持见事情谈成了,也放下了一桩心事。他还真怕这位宁缺毋滥的首座禅师突然变卦!毕竟,这位修的就是个没有什么规矩戒律的道统。
“莲清手镯,君玉师叔,既然如此,你们看,这拜师大典的事情当如何处置?”
莲清笑了笑,看向楚君玉道:“徒儿,你以为当如何处置?”
楚君玉亦是一笑道:“心诚即可!”这是个怎么着都不会错的答案。
莲清挑了挑眉,道:“此言何解?”
楚君玉道:“只要师徒诚心,表相如何何足轻重?”这意思是说,只要心诚了,怎么着都行!任你广邀宾客也好,任你秘而不宣也好,都只是表相而已,不需在意。
这又是怎么着都不会错的答案。明明说了和没说一样,却又偏偏是那么有道理。
莲清大笑,道:“不错!守一,本座的意见也是如此,心诚就好,就不必闹腾地天下皆知了!”
您老这意思可不像是心诚就好的意思!守一主持心中嘀咕了几句,面上却恭敬道:“晚辈谨遵首座钧命!”
莲清起身,道:“如此,师徒名分已定!守一,你把楚君玉的名字填到梵音寺的玉册之中就好!”
这仪式真是被简化的不能更简化了!就连这入册都要他一人包办。守一道心下摇了摇头,面上却端严道:“晚辈遵命!”
“徒儿,走,随为师去咱们修行的地方看一看!”莲清回首,说道。
楚君玉起身,先向守一主持拜别之后,方随着莲清离开。
不久,莲清带着楚君玉来到了一座九层佛塔前。
佛塔之前悬着一块匾额,上书三个大字“自在塔”。
“为师这一脉,虽然也是梵音寺的道统之一。但咱们这一脉人丁单薄,也没有什么严苛规矩,唯有不忘初心,不违本心八个字而已。”莲清道。
“君玉铭记!”楚君玉道。
两人走进佛塔,莲清又道:“成佛还是成魔,有时候就是一念之差。梵音寺也不例外。十万年来,梵音寺众多道统之中,几乎都出过**成魔的修士,唯独自在道一脉从未出过败坏门风,或者是**成魔的修士,你可知道为何?”
楚君玉道:“因为本脉尊长收徒时甄选严格,师长教导用心?”
莲清未置可否,又道:“你说,修士为何会弃佛成魔呢?”
楚君玉道:“可是因为道心崩溃?或者,他们修习的道统,是别人的道,不是自己的道!”
“不错!”莲清道,“当自己的道和他们必须修习的道发生冲突时,道心便会蒙尘、崩溃!而他们入门的时候,又怎么能知道自己日后的道统呢?所以,道心崩溃,弃佛入魔这种事情才层出不穷。”
楚君玉蹙眉道:“他们难道不能自创一道吗?”
莲清道:“佛修不同于道修,各个道统之间差异巨大,很难被融合。就像是修杀伐道的,不忌讳杀伐;而修慈悲道的,则不能杀生一样。这两种道统是怎么都不可能融合到一起的。”
君玉了然,说起来,还是因为佛修的等级制度太森严,排外性又太强。难怪,第二仙盟这么大的地盘,却几乎都是佛修。
莲清带着君玉沿着楼梯,直接上了二楼。
二楼是一片水域,水域里开满了各种莲花。这些莲花色彩不同,花形也迥然相异。
莲清道:“徒儿,咱们这一脉的弟子,修为是沿着这佛塔层层上升的,什么时候升到最高一层,那就是可以正道成仙的时候了!你先从这一层开始,等过了这一层,为师在指点你修行!”
楚君玉应了一声,抬眸看向周围的莲花。
莲清低低笑了一声道:“莲花清净,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