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御花园,往东一点,便是瑾太后的宫殿。

母子两人一见面,白沐尘先给瑾太后跪下了。

“儿臣给太后请罪了,”他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然后起身坐在了瑾太后下首,“之前太后教人去接玉郎,儿臣担心玉郎太小,没有离开过父母,另外他已经在广阳开始了学习,故没有让他来,还请太后恕罪。”

瑾太后叹口气,一面示意侍女上茶,一面低声道:“尘儿,其实你什么也不说,哀家也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有些过分,撇开你不说,就是广阳王妃只怕也不会答应。”

这一点,白沐尘没有反对。如玉是母亲,自然不希望孩子离开她。

“其实,哀家也知道你的意思,两次都拒绝,哀家也不怪你。如今京城的局势你来了,也看到了,哀家心里不痛快,但没有办法,前朝之事不是哀家过问的,这后宫哀家也没有多少发言权。只是一点,哀家看太子的确是可造之才,是皇上所有孩子里面最好的……”

瑾太后说到这里,眸子露出无奈之色,没有继续往下说。

白沐尘听着瑾太后的话,知道太后心里是向着太子的,只是她从来就没有管过事情,无论前朝还是后宫,所以她做不了主,即使皇上是孝顺的,她也不能叫皇上回头。

屋里顿时很安静,两人各怀心事。

好一会儿,太后才又道:“哀家想叫玉郎来陪着太子,一方面是没有见过,哀家的确想念孩子,另外,哀家知道,玉郎与太子一起时,你会给玉郎最周全的保护,太子也会跟着受惠——哀家老了,不可能处处照顾得到,而皇后如今又是自身难保,太子的处境实在可怜又危险……”

白沐尘低首沉默了一会儿,抬头道:“太后,如今先叫太子呆在您的身边,这是最好的借口,可以保护他。至于其他的,先看看再说。”

“哀家也不知道皇上这几年被那萧国女人迷惑成了什么,可以怀疑自己的骨肉……”瑾太后忿忿正说了半句,忽然察觉这些话有些失口,便叹了口气。

白沐尘的神色有些说不出的尴尬,明明和自己没有一点关系,可却似乎处处都有自己的影子。

“皇后与皇上相识多年,彼此的性子都清楚不过。皇后为人高洁磊落,皇上的怀疑实在没有道理,而且那个法子是萧国,谁知道有没有什么阴谋在里面?”这是白沐尘第一次在关于太子血缘问题上的正面谈论,这个话题太敏感,他一直没有说这一层,今日在瑾太后面前,终于说了出来。

此语引来瑾太后的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没有跟皇上提一提么?”

“太后,这件事皇上从来没有跟儿臣说,故儿臣也不好发言。萧国五公主来和亲前,燕国刚与萧国交战,情况复杂,可五公主一来就受到了皇上的宠爱,一直持续至今,可见这五公主的手段。加上她也生了儿子,所以不能排除她为了某些目的而陷害太子……”

“哀家也这样认为,可皇上不可能听的,我们这样说,只能增加他的反感。”瑾太后对自己这个儿子皇上没有什么办法,末了,只叹口气道,“一会儿哀家就传旨,就说身子不舒服,叫太子来跟前尽孝心——还有,尘儿,趁没人去看看皇后,哀家担心她真的受不住打击,她从小锦衣玉食,性子又温柔,哪里受过这样的打击?父亲自杀,母亲哥哥入狱,自己被逐冷宫……”

瑾太后也是真的伤心,也同情皇后,可现在皇上手里的证据没有办法驳斥——即使是阴谋,没有办法证明那个法子的错误,一切都无从谈起。

白沐尘微微点点头,自己与秦秀芝之间没有了男女之情,但情谊还是在的,无论自己有多不想去面对,于情于理,自己都是应该去看看她。

所以,告别的瑾太后,白沐尘便径直去了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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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说白了,是一座半旧的废弃的宫殿,没有没有人怎么打理,一片荒芜,夏天茂盛的杂草,此时早已干枯,此时在微微的风中轻颤。

此时,秦秀芝正裹着一件半旧的披风,将自己缩成一团,靠在半旧的床边,那披风并不是她的,而是柳嬷嬷的。她被遣的匆忙,根本什么都来不及收拾——而且,也不允许她带什么东西。

这里的一切都是半旧的,说不上太差,也绝对说不上好。

她的衣衫也有两日没有换了,有些皱巴,发髻虽然梳了起来,却依然有些凌乱。她面前一个衣着华贵的年轻女人,满面春风,画着精致的妆容。

“本宫再叫你一声皇后,不过这个称呼很快就不会在你身上了,你是不是很不甘?”皇贵妃东方岚带着居高临下望着秦秀芝,“你是个聪明的,却因为太子而身陷困境——秦家也倒了,若是皇上看这你可怜,可能留你一命,若是他的怒火还没有消失,你还有你的孩子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这是你应得的。”

秦秀芝抬起水眸,定定望着眼前的女人,年轻,美丽,充满了风情,那一双含情眼,别说是男人,就是女人看了,也不由心生激荡。

“你的目的就要达到了,东方岚。”秦秀芝秀美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除了憔悴与忧伤之外。

真正让她失望的,不是眼前这个女人,而是病榻上的那个男人,她秦秀芝从来都没有想过那个口口声声说会爱自己一辈子的男人在登上皇位之后短短几年会变得如此陌生。

他对眼前这个女人的宠爱简直到了骨子里,因为这个女人,


状态提示:第704章 探望--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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