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是雇主,一扭头,还是那一大家子。只不过为首的那人我没见过,应该就是那个老太口中的女儿。只见她二十岁出头的模样,长得还挺俊俏,留着一头褐色的长卷发,穿一身火红的紧身连衣裙,如果不是怀里还抱着一个吃奶的娃,这风景,啧啧,真好看。
她拢了拢头发,对我笑道:“您就是乾一先生吧,谢谢你帮我们家人取票。”
我笑了笑,没想到她们也来西安:“不客气,举手之劳。”
女人身后那个留着爆米花头的老太道:“小伙子真巧啊,你们也来西安旅游?”
“恩。”我点点头,不想多说。这时,另外两个中年妇女推着两辆运送行李的小推车,在门口跟她们招手,女人一家便笑着跟我们告辞。
望着渐渐远去的火红的摇曳背影,师弟咂了咂嘴道:“哎……卿本佳人,奈何为妇。我还是等我的小美人吧!”
我看了眼手机,还是没有任何消息,这都出站十分钟了,难道……又出了什么变故?其实对于这个雇主,我的熟悉感远大于好奇心,总觉得我们好像认识,不,是一定认识,而且曾经还非常地熟悉,这种感觉强烈到我几乎就能猜出她是谁。
正想着,电话突然响了,我接起来,果然是她:“不错嘛乾一哥哥,这才等了几分钟就有美女搭讪,看来以后,我得在你脑门上贴个标签了!”
“别闹了,阿梨。”我道。
“谁?!”师弟猛地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阿梨?她是小阿梨?!”正说着,阿梨不知从哪突然冒了出来,一下跳到师弟的背上,揽着他的脖子笑道:“小兑,好久不见!”
这个阿梨,正是之前元宵佳节上,跟我们一起听故事的小阿梨。打小,我们几个一起长大,几乎天天都泡在一起,亲得就跟亲兄妹似的,而且在我的记忆里,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阿梨的父母,只有她那个不爱出门的爷爷,在门口支起一个卖糖葫芦的小摊子,由于老街上大都是外地来的游客,爱尝地方美食,所以她们家的生意还算可以,但也不能算是富裕。后来到了高中,我和师弟就去外地上学了,一直到读完大学回来,阿梨又出去读了书,这之间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现在算起来,差不多也有小十年了。
师弟还是跟以前一样,就爱欺负阿梨(可每次的事实恰好相反),抬手朝她屁股上就是一巴掌,佯怒道:“没大没小,叫哥。”阿梨便咬着师弟的耳朵叫道:“二哥哥。”这一声酥的,直软到师弟的心窝子里去了,也不管什么二不二的,满口好阿梨地应着,半晌才反应过来,人家这是在取笑他呢。
“算了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叫小兑吧。”师弟把阿梨放下来,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这一照面,我才发现小阿梨真的是长大了,个头高了,皮肤也白了。谁能想到,眼前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竟然就是老街上当年黑皮球一样的小阿梨?可把师弟喜欢的,眼睛恨不得都长在阿梨身上。
说实话,我也有些出乎意料,毕竟这么多年没见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和记忆还都停留在儿时的时候,那个时候几乎是无性别阶段,一群小屁孩满大街地乱跑,上蹿下跳,灰头土脸的,哪有什么性别之分,可突然有一天,就是从这群脏小孩里出来了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搁谁谁不吃惊?但我还算有点定力,起码比师弟出息多了。
我问道:“你来西安干什么,不会真的来上学吧?”阿梨比我们小三岁,如果上学的话,应该今年就大学毕业了。
阿梨圆鼓鼓的眼睛一转,笑道:“是啊,老葛没跟你们说吗?我考上研究生了。”
“研究生?”师弟猛吃了一惊,捏住阿梨的脸,“阿梨,你会嫁不出去的!”师弟自幼最不喜欢读书,如果不是师父看管得严,他估计连大学都考不上。不过跟着他就笑了,一挑眉:“不过没关系,小爷我娶你。”
“切!谁稀罕!”阿梨撇撇嘴,挣脱出师弟的魔爪,一步跳到我身边,抱着我的胳膊道:“我要嫁给乾一哥哥。”
“你乾一哥哥不靠谱!初中时谈了一个女朋友,高中又谈了一个,丫大学更厉害了,一年一个,哦对了,还有暑假考驾照的那个女考官,你算算,你都排到老几了?”说着,师弟板开手指真的算起来,“一加一加四再加一,老八,你都排到八姨太了!阿梨,还是跟我吧。”
我白了师弟一眼,净他娘的放狗屁,老子现在连姑娘的手都没摸过呢,哦不,嘴都没亲过呢。阿梨朝师弟吐了吐舌头,一语中的:“二哥哥,这说的是你自己吧!”我立刻向女神探伸了个大拇指,干的漂亮!
“行行行,你们夫唱妇随,我说不过你们。”师弟投降道,“姑奶奶,那咱来都来了,第一站,想去哪玩?”
阿梨甜甜一笑,似乎早有预谋:“古长城,骑自行车!”
上次我们来西安的时候,非常赶,只去了大小雁塔、钟鼓楼、音乐喷泉、大唐芙蓉园,还有兵马俑,甚至都不知道,西安还有个古长城。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都不会相信,城墙上居然可以骑自行车?想想那气势,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制高点上,骑一辆飘逸的自行车,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真他娘的拉风呀!
好在我跟师弟的行李都不多,每人只有一个背包,就从高铁站直接坐车去了古长城,中间只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