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里立刻咯噔了一下,慌得一塌糊涂,在这种锈迹斑斑的存放了两千多年的文物里,突然看见了一个人,怕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呀!
我的脑子里立刻联想到之前看的各种鬼怪时看的时候已经是吓得半死,可毕竟心里知道那些东西都是假的,所以过个一两天也就没什么了。匾簧,全麻了,两条腿也跟定讀怂频模完全不听使唤,好在没当着冷板凳的面吓摊到地上,否则也只有以死来挽回我的颜面了?
事后我分析到,当时我之所以没完全吓摊,除了我自身的修为有所提高之外,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冷板凳。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有他在,我都会觉得非常安心。以至于后来,我被他牵着鼻子骗得团团转,还一个劲儿地夸他厚道。
想着,我就去寻冷板凳,可抬头一看,靠,这小子居然比师弟还冲动,已经拔腿冲过去了!我气得一边在屁股后面追,一边大喊:“小心!别万一是个粽子!”
粽子的厉害我只在看到过,上次在地宫的时候,也听乔乞提过一点。可这回亲眼所见,只觉得他们说的都少了!这他娘的,简直就是一只巨型粽子,个头足足有四米高,可怜我跟冷板凳出门谁也没带黑驴蹄子,到时候可拿什么孝敬去它老人家!
哎呦我的姥姥,想想我就觉得脊背一阵发凉,可这冷板凳就跟疯了似的,拦都拦不住,又不能看着他去白白送死,得,还得追!我咬紧牙关,耳朵边呼呼地刮着夹谷风,鼻子里都是发霉和铜锈的气味,呛得喉咙眼儿直发痒!
我们两个足足跑了快一百米,穿越了大半个兵器库,什么剑啊、矛啊、弓啊、弩啊的,几乎都是一闪而过,直到视野突然变得狭窄起来,前面的冷板凳也停住了,我叉着腰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抬头一看,我的妈呀,只见一匹匹战马雄赳赳气昂昂的,凌越在半空中,两只前蹄高高地向上跃起,后踢则蹬着地面蓄势待发,好像只要背上的将士一声令下,它们立刻就能一跃千里!
我一时间被战马雄壮的气氛所感染,竟然忘记了恐惧,情不自禁地抬手摸着马腹。这当然不是真的战马,否则早烂成一堆黄土了,这是青铜制作的战马甲,做工非常精细,包括颈甲、当胸、身甲、搭后等,全长约两米。它们有的单独成排,有的两两用扁铜丝连在一起,应该是根据战争需要的不同,分为单人骑兵作战,和战车作战两种。
这战马甲浩浩荡荡排得有四五十列,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新的花样没有,我正打算接着往后看,这时,一扭头,就见冷板凳已经爬到其中一匹战马上了。
我脑子一愣,没想到冷板凳的手脚这么快,平时看着这小子不紧不慢的,怎么这会儿比师弟还心急?其实我心里也痒得厉害,原本还担心做得太下三儿了,被冷板凳小瞧,没想到这小子倒先过开瘾了,那咱就谁也别说谁了!
我心里偷乐,单手压着那马肚子一翻,就跳到紧挨着冷板凳的那匹战马上去了。这两匹马挨得非常近,应该是战车上用的。
我这刚一翻上来,屁股还没落座,就听冷板凳急忙喊了一声:“别坐!”跟着就伸手想来抓我。
我心里正气闷,怎么,只兴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诶嘿,今个儿这马背,老子还就坐了!
冷板凳虽然离得我非常近,但他的手伸得再长再快,也不及我腾地一下屁股落座快。我扶着马屁股,得意地朝他哼了一声,正转过头去摸马脖子,这时,我的目光突然一僵,我的姥姥,真他妈没把我活活吓死!那两千多岁的大粽子,就直挺挺地坐在我的跟前,跟我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我再稍微往前半寸,就能撞上它的鼻尖了!
我真的是瞎突突了,心跳得比天雷还响,慌得简直是一塌糊涂!更要命的是,我在坐上来的时候,脚下好像别住了个什么东西,动弹不得,现在想来,应该就是这粽子的两只脚。这时,我忽然感觉到大腿根上一热,就跟倒了一杯热水似的,后来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了。
可在当时,我真的是一点意识都没有,脑子里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这个跟我眼对眼的东西身上,我哆哆嗦嗦地不知说了些什么,应该是让冷板凳救命之类的话。这个时候,我忽然感觉到肩膀上一沉,然后整个身体好像正被人往上拔。
我抬头一看,只见冷板凳蹲立在马背上,一手拽着我的衣领,大概是想把我提起来,我立刻指了指下面,说道:“我的脚被它卡住了!”
冷板凳一听,立刻翻身下去,抓住我的脚脖子用力一拽,我看时,脚已经出来了,然后他又绕过马脖子去拽另一只,两边都弄好之后,他跳到马屁股上,揪着我后背上的衣服往后一拉,我就被他拉下了马。
当时我慌得厉害,心思一心一意都在一定要保全自己的小命上,完全没有那个功夫去想究竟该如何保全,更没有注意到冷板凳的很多动作其实都有些多此一举,为的不仅仅是救下我,更主要的,是保全那只粽子,这就牵连出他之所以来到临潼的原因,这是后话。
可是这些,我当时都没有发觉,不仅如此,再往后的很多件事情里,他都开始露了破绽,只可惜,我还是一次又一次地错过了,以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可以说完全都是我咎由自取,命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