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嘉瞧了一圈,倒是也没慌乱。
人云亦云其实是最好引导的,但她不想在这里耽搁时间。
采桑的伤很重,她只能想了法子尽快的摆脱了这些人。
于是她对那还在哭嚷的男人说道:“行了,别哭了,我留了车夫在这儿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
宋令嘉这话一出,旁边立刻有人想起刚刚听宋令嘉说起让车夫留在这儿解决问题,便帮着说道:“是呀,人家又不是不负责,你还是别哭了,小心把人家给止住的伤口又弄坏了。”
那受伤的男人听了这话,却还是有些不依不饶,这话要是宋令嘉怀中的人所说她还信一点,但这个这个小姑娘明显是个丫鬟,说了能顶什么事儿。
他愤愤不平道:“留下一个奴才顶什么用。。”
宋令嘉不知自己被当成了丫鬟,只是见这人难缠便冷了脸,冷声道:”我不是那等没见过世面又爱护脸面的小姑娘,你被撞伤原本是你自己的错,你要学那三赖疤,可我不是冤大头,少不得请了巡街的捕头来瞧瞧到底你有没有理?!!“
那受伤的人听她声音清脆又透着寒意,立刻便被她一身的凌厉给镇住了。
此时又听她说中了要请捕头,心里更加惶恐,俗话说民不与官纠,这马车可是停在了大路上的,他自己也属于横冲直撞了,要是真的追究起来到底谁的错还很难说。
他抬头瞧了宋令嘉的穿着,虽说宋令嘉脸被帷帽遮住,但一身的衣服料子却是极好,好的他都说不出来是什么做的。
还有宋令嘉那腰间挂的玉佩和禁步,更是让他心生恐惧。
这是什么样的人家呀,一个丫鬟都能穿的如此贵重,她那怀中的主子还不知是何等身份!!
他只想欺这对主仆瞧着面嫩,想要讹些银子而已吃口饱饭,要真是吃上了官司那还可不划算。
宋令嘉见他被吓住,这才温声道:“我观你双手有厚茧。面目又黝黑,想来是长期劳作所致,也不是那等好吃懒做地痞流氓之辈。虽说今日是你自己不小心撞上的我的马车,但也算遭了罪。怜你也算是可怜之辈,今日便使了银子给你治腿,万万不可再做过多的纠缠。”
事情不管有没有理都不可以做的太绝,三岁小儿才会认为对便是对,错便是错。这个道理宋令嘉还算是知道的。
她说罢那话,便让车夫取了一袋银子,又拿了一把大钱雇佣了两个看热闹的人让他们抬了那受伤的男人向最近的医馆走去。
受伤的男人先被打了一棍子,本来就没想着还能拿到银子,现在获了意外的糖果,又见宋令嘉安排的如此妥帖,当然是欣喜异常,喃喃道:“多谢姑娘善心,我刚才实在是该死,还想赖着姑娘。我实在是该死.”
宋令嘉觉得这人还算有几分机灵,现在能说这话大概也是想着讹诈不成,能把罪过往自己身上揽,好多获点银子。
识取儿总比不识趣的好,宋令嘉点了点头。
那左右的人原本是瞧着看戏的,刚刚还对宋令嘉主仆指指点点,现在听当事人都这副口吻说话,便觉得没有意思,一哄而散。
宋令嘉抱着人也不往那人群多的方向走,而是选了人烟稀少。想着抄了近路去回春堂。
绕过了两个巷子,青天白日的也没出什么错,眼看已经能看见回春堂的匾牌,正要松口气却觉得头皮一紧。头上的帽子显然是被人从后面扯住了。
。。宋令嘉有些无语,这青天白日的还有人偷帽子,还明晃晃的偷人家头上的帽子。
那人力道的方向瞧着是比自己高了一个头,手上的力气却是没有几分,帽子只是被他刚刚扯住,竟然都没有带动发丝。
她心里一惊。莫不是这人的目的不是偷帽子,而是要调戏她。
宋令嘉身体先一步反应过来,先是朝后踹了一脚,正中那人的膝盖骨。
那人膝盖被踹得极痛,哪儿还顾忌宋令嘉头上没偷到的帽子,当下松了别人头上的,捂住自己膝盖哇哇大叫。
宋令嘉原本再给这人几脚,但又不想耽搁采桑的病情,当下便继续朝回春堂方向奔去。
崔少景哪能让她走,连忙扑过去,拉住宋令嘉的衣裙儿道:“姑娘,姑娘,你看看我。”
。。脑子有坑,宋令嘉回身要踹那人的手,却见那人猛的朝她直眨眼睛,道:“姑娘,能否借你帽子一用。”
.原来脑子是真有坑,宋令嘉可听她朱嬷嬷说过,有些男子喜欢收集怪样的东西,比方说女子的手绢拉,女子的小衣呀,女子的一切,可她从来没听说有人喜欢帽子的。
她刚这么想着,脚也向那人手上踢去,却听小巷拐弯的另一头传出两个人声。
“明明是朝这里来的?”
“让你一刀取了那狗书生的性命,谁让你好色去瞧那小妮子,把刀给弄歪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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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这番,宋令嘉这才明白了这人为何要她帽子了,只是一个帽子也不一定管用,她道:“你先起来,你脸那么长一个帽子哪顶用,还不如随我去药堂躲一躲。”
宋令嘉的声儿又轻又脆,崔少景听得模模糊糊的,迷迷瞪瞪就随着宋令嘉一起朝药堂奔去。
回春堂的药童见宋令嘉抱了人,连忙摆手道:“姑娘,我们这里今日坐堂大夫不,你改日再来吧。”
宋令嘉出声打断他:“是我。”
“三小姐?”
药童立马反应过来,又见宋令嘉抱着采桑,连忙要上去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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