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布莱山丘上吹着干涩的让人皮肤发痒的风,正如同戈隆现在苦涩的内心一样。
尽管他已经第三次让提督强调他们即将和一个陌生的食人魔氏族进行一场激烈的混战,但是血槌氏族的食人魔依旧是张着嘴一脸傻乐呵地望着他们站在最前面的红色、白色以及蓝色的统领,偶尔用肩膀轻轻地撞一下身边的同伴,用足以让每个人都听的清楚的声音“低声”讨论着最近品尝过的味道不错的玩意儿。
“酋长,我们这样攻上去,这些蠢货会把自己的脑浆都给打出来。”
“那也没有办法。”戈隆两咬牙,下定了决心“你再让这些笨蛋重复一遍,脑袋上绑着东西的是我们的勇士。然后我们就直接发动进攻。”
提督自然没有异议。
血槌的食人魔们拖拖拉拉地把戈隆的话重复了一边,然后安静了一会儿,重新开始刚才已经讨论过的话题。
我真是太天真了。
戈隆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过于理所当然了,虽然身为食人魔酋长,但是他只拥有和食人魔交手的经验,而无进行一场食人魔氏族之间战争的经验。何况如果真的细究的话,他和食人魔战斗的经验还仅限于和碎骨者索尔的决斗。
“血羽,那些食人魔的情况再向我汇报一边。”
“汇报,还要汇报?我不是都给你说清楚了吗?”骄傲的鹰身人女王不耐烦地抬起她正在梳理那光滑而鲜艳的羽毛的脑袋,但因为契约的舒服,只能用刺耳的声音和冷淡的语调继续发泄着心中的不满“那些愚蠢肮脏的食人魔就在上面的泥地里躺着睡觉,挺着他们的大肚子睡觉,打着让人烦躁的呼噜。没有躲在舒适的山洞,也没有其它乱七八糟的东西。”
乱七八糟的东西,是血羽对于奥西姆高原外的一切建筑的评价。作为第一个出现在文明世界的鹰身人女王,她对于外族眼中露出的目光相当的不适,早就憋得一肚子的怒火。并且,作为一个长着翅膀的生灵。她也发自内心地无法理解城墙之类的建筑究竟有什么意义。
“既然这样,出发。”
戈隆抬起手中的图腾,这个动作在食人魔们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象,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他们瞬间就意识到了队伍要开始移动这件事情。
一群食人魔浩浩荡荡地走在希布莱山丘的山道,道路非常空旷,这让体形庞大的食人魔们感到非常的舒适。
“酋长,我们要到了。”
走了约莫二十分钟,血屠突然转过脑袋。对着戈隆说道。
“以裂魂者.戈隆的名义,血槌的勇士,击败眼前所有的敌人。”
“是的,酋长!”
食人魔们举起手中的石槌,跟着提督大声地说道,然后跟着队伍继续朝前行进。果真,一个个棕白的大肚子出现在明媚的阳光下,在一阵呼噜声中,有规律的上下浮动着,正是沉浸在梦境中的荒石食人魔。他们看上去和奥西姆上的普通食人魔没有什么不同。臃肿庞大的身躯,脑袋上的独角和毛发,以及脸上的独眼或是双眼。戈隆十分确定,如果他让这些蠢货把绑在脑门上的兽皮扯下来然后往里面一躺,就能够轻松地混进去,成为一名光荣的荒石食人魔。
戈隆有些担心地回过自己右边的脑袋向后看了看,万幸的是,以坚石为首的笨蛋正瞪大了眼睛四处张望着寻找着酋长口中的敌人,并没有其它莫名其妙的乱子出现。他摸了摸自己左边的脑门,乌鸦的爪子抓的他头皮痒痒。
“以裂魂者.戈隆的名义。击败这些敌人!”
“鲜血!战争!戈隆!”
“吼!!!!!!”
戈隆深吸了两口气,宽厚的胸膛高高鼓起,下一刻,积蓄在肺部磅礴的力量倾斜而出。食人魔粗糙而雄壮的怒吼骤然响起。
“鲜血!战争!戈隆!”
血槌食人魔们同样怒吼出声,提督扛着他巨大的船锚大步向前,两三步就来到了一个被惊地浑身一哆嗦然后揉着眼睛准备爬起来跟着怒吼的荒石食人魔跟前,单臂毫不留情地抡下,船锚顶端最沉重的中轴处正中对方的脑门,前者闷哼一声。轰隆一声到底,又重新失去了意识。
“鲜血!战争!戈隆!”
见到这一幕,战团的食人魔们恍然大悟,也挥舞着手中的石槌、石头和篮子冲了上来——保险起见,戈隆直接放弃了远程攻击的想法。以食人魔掷石兵的准头来说,砸中自己方后脑勺的概率可比砸中荒石食人魔脑门的概率高多了,很有可能得不偿失。
食人魔们其实反应不慢,这一点戈隆在当初带着队伍进攻野猪人氏族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虽然生性愚蠢,但是贴在食人魔身上的标签毕竟还有一个嗜血。每个食人魔都是在鲜血和死亡的浸泡中长大的,在饥饿和死亡的锻炼下,挥舞着石槌的他们会成为最优秀的杀戮机器,让原始的杀戮本能支配自己的身体。甚至在丛林中,绝大多数种族的普通战士都很难在食人魔巨大的海拔优势前隐藏自己的身形。若非若此,血槌的食人魔也不可能抱团把奥西姆上的野兽追到崩溃,然后把他们吃掉。
荒石的食人魔们听到了熟悉的怒吼,瞬间反应过来是他们的酋长要召集勇士出去猎食,然而刚睁开眼,一小部分的倒霉蛋就发现从天上掉下来一大堆石槌,接着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而其它的荒石食人魔爬起来之后,一时也分不清挥舞着石槌狂砸的,和躺在地上被砸的到底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