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柱想了想,忽笑了起来,“爹、娘,咱们可以先在沙子上写呀,反正咱都是初学,用纸墨写还有些浪费呢。”
寒爹爹等一听,深觉有理,虽说家里有些钱了,可是纸墨什么的可是很贵的,能省还是省些的好,而沙子,广源河边那可是多得是。
于是寒爹爹当即拍板同意。
大柱、二柱立即拿着簸箕跑去广源河过挖沙去了,寒爹爹则坐在院子里,趁着天色还没完全黑,叮叮咚咚的快手钉了几个木板框作沙盘。
秀娘和大丫则找油灯去了,既然是要学字,以往家里用的那盏小油灯明显不够亮,必须把尘封已久的大油灯找出来,洗干净才好用呀。
最后的寒初雪,也是有活的,去草棚的柴堆里找几根合适当笔用的树枝。
这活轻省得让寒初雪无语,可是再重点的活,秀娘不让了,小闺女连翻折腾,这身子还没大好呢,要不是她非要找事干,秀娘其实是想让她回房去睡觉的。
一家子都是干惯活的利落人,很快一切便准备就绪了,寒爹爹还不知在哪找出了一本发黄的千字文,据说这是寒秀才给他启蒙时用的,很有些纪念意义。
月亮升起,寒家小院里也点起了一盏油灯,几个沙盘呈半圆环绕着寒爹爹,大柱几个一边听寒爹爹说着,一边用树枝在沙盘上慢慢划写着……
看着这一切,寒初雪不知为何,眼底泛起一股酸楚,抬头看着上空的月亮,慢慢把眼内的湿意逼了回去。
不知何时站在她身旁的阎君,看着眼前这一幕,神色亦有些震动,“难怪云雾山主会让你回来,这一家子当真是不容易。”
最难能可贵的是,他们并没被这不容易压垮。反而能坚持本心一家和乐的团结在一起。
寒初雪深有同感的点点头,“是的,不过一切都会好的。”
天道酬劳,她相信只要家人一直这样坚持本心的努力下去。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的。
谈起自家的小日子,寒初雪倒想起一事来了,“你今晚没事干,就先帮忙把那座小荒山上的杂树杂草先清理掉吧。”
阎君……
能不能当他没来过?
“小姑奶奶,那座荒山说小也不小。你让本君一个晚上就弄完?”
寒初雪瞥他一眼,“别告诉本姑娘你不行。”
一个男人在姑娘面前承认自己不行,这是多大的耻辱呀。
阎君立时胸脯一挺,“谁说本君不行的了,你放心明天早上之前绝对帮你清理好。”
寒初雪满意的笑了,“那就先谢谢你了。”
待她转身离开后,阎君抬头望天,思考着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他是不是又掉坑里了?
某驴低头看着自家的小弟,说得语重心长,“看明白了没?没事不要招惹小祖宗。有事更不要去招惹小祖宗。”
小黄重重点头,明白了,其实从投降的那一刻起,它就明白了。
当寒家的人学完字,练完拳,过了一个充实的晚上,美美的睡了一觉后,全体惊呆了。
被早起的二丫惊起,站在自家的小院子里,寒爹爹等人看着不远处那座光秃秃的小荒山。脑子好半晌也没能转起来。
二柱走到篱笆边,从更近一些的距离观察了一会后,呆呆转身,“这是咋回事呀?”
大柱看着那堆似被什么全卷在山脚堆着的杂树杂草。有些迟疑的道,“难道昨晚起大风了?”
否则解释不清楚为何小荒山的草木会被连根拨起还全躺在山脚下了呀。
起风了?
寒爹爹等人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向自家屋顶。
不对呀,要真起风了,自家的屋顶咋能还这么完整呢,要真起那么大的风。别说自家的茅草顶,就是寒秀才家那样的瓦面也得全毁了。
寒初雪揉着眼睛走出来,“爹娘怎么了?”
大丫拉过她,手往前一指,“小妹你瞧咱家的小荒山。”
寒初雪顺着她的手势看去,而后眨了眨眼睛,阎君的动作还挺快的嘛。
“啧,昨晚还起大风了呀,难怪我说昨晚外面怎么那么大的声音,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一家子面面相觑,难道真的起风了,只是这风吹得也太奇怪了吧,咋就全朝小荒山上刮了。
因这事根本没办法解释,寒初雪也不想家人再深究了,装作欢喜的笑道,“不过这风起得好呀,爹娘你们看,这么一来,我们家开荒可省了不少的活呢。”
寒爹爹等人一想,可不是,本来那小荒山的草木还得他们去砍掉的,现在被那奇怪的风一吹,全解决了。
一家子顿时喜形于色,不过很快秀娘又皱起了眉头,“可是万一咱家种好了麻,又起风了,那可咋办呀?”
寒初雪……
娘,你想得真的太多了。
还好,随着林子的到来,一家子终究是没时间去研究那奇怪的风到底还会不会吹了。
因跟大柱约好要去元宝山寻合适造房子的木材,林子一大早就带着熟悉的几个壮小伙来了。
帮忙的人都来了,秀娘的注意力顿时被转移了,拉着大丫忙去厨房准备早饭,寒初雪见没事干也跟过去了。
因为相熟,林子也没什么客套的,直接问道,“柏哥,大柱说你们家想添间木房子,你想建多大的呀?”
房子的事,昨天大柱兄妹几个去送礼的时候,寒爹爹便琢磨过了,此时也不含糊,拉着林子踱到昨天已经选好的位置,也就是菜地旁边,挨着主屋的墙的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