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夫人也是听得心神一晃,没想到眼前这小姑娘不只本事了得,就是心思也如此了得。
“只是寒姑娘,照你之前所说的意思,因种子没备齐之前,您应该是不希望让人清楚棉花的来龙去脉的,但若是一与商队打交道,这棉花的秘密怕就是要保不住了。”
袁猛也点头道,“我娘说得极是,寒姑娘兴许你是不清楚,那些商队中也有是朝中官员暗中支持的,只要嗅到了一点味道,这些人只怕就得扑上来了。”
老余头不以为然的一声冷笑,“那看看他们的牙口到底够不够硬了,否则这一口怕是咬不下来,还得赔上一口呢。”
小师叔会选择这地方大展拳手,除了这里地势合适,还有就是离寒家够远,再有什么事,旁人也联想不到寒家去,既然牵扯不上寒家,小师叔没了顾忌,一些世俗凡人就是官价再高,权势再大,又有何惧。
对于老余头的大口气,袁战父子等人有些意外,袁夫人却有所了然,连黑白无常都要以礼相待的人,区区几个世俗官员,人家又如何会放在眼中。
当下她便笑道,“不知寒姑娘还有些什么安排呢?”
寒初雪低眉沉吟,“想保住棉花的秘密并不难,只要我不想让他们知道,他们就永远也别想看得清楚,只不过贵寨怕就需多担待一些了。”
看不清楚,不代表那些人不会看在有利可图时起了强占之心,自己毕竟不可能时时呆在这里,如此作为地主的袁家寨必然会承受到一些压力的。
袁夫人豁然一笑道,“我袁家寨跟那些贪官恶吏相斗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只要姑娘能确保他们无法探知棉花的秘密,那么它的事就绝对不会从我袁家寨之人的口中泄出去半分。”
寒初雪站起了身,朝着袁夫人抱拳郑重一揖道,“初雪谢过。”
袁夫人忙让白洁扶自己起身,袁战父子俩也站了起来,“姑娘言重了。”
“姑娘小小年纪便能有此高义,我袁家寨又岂能旁观。”
袁家褰的人都是苦出身,都是些被逼得没了活路才不得不落草的穷苦百姓,自然也知道众多穷苦百姓大冬天只靠几件单衫、几床簿被熬过寒冬的辛酸,而寒家本可靠这棉花谋个大富贵、为尚在念书的儿子谋个好前程,却因为想让棉花能在百姓中顺利推广,能让百姓于冬天不再难熬而这般百般思谋,他们又岂能落于人后。
“寒姑娘,我们虽占了这落英山,但那些地也就是丢在那,了不起就是养些马养点羊,你想要多少地想如何种棉花尽管说,我袁家寨一定鼎力相助。”
寒初雪闻言好笑的道,“袁寨主,我们两家该如何合作,似乎还没谈好呢,您就发了这样的话,就不怕我趁机大占便宜吗?”
袁战哈哈笑了起来,“莫说姑娘不会是这样的人,就算是,我袁家寨本就承了姑娘的大恩,就算把这寨子拱手让给了姑娘,那也是应该的,何来占便宜之说。”
汤至和不由打趣他道,“拱手相让?袁老哥这袁家寨可是你跟嫂夫人的心血,我家姑娘当真要了,你还真舍得呀?”
袁战圆睁双眼一瞪他,“这有什么舍不得的,要不是你们出手及时,我这寨子也早没了。”
汤至和还想跟他说笑几句,袁夫人忽然点头道,“老袁说得没错,这袁家寨本就应该是属于寒姑娘的了。”
呀?
这话不只寒初雪他们几个当客人的人听得愕然,就是之前还说得大咧咧的袁战都有些意外,“夫人……”
袁夫人却给了他一个稍安勿燥的眼神,而后看向寒初雪道,“就是不知寒姑娘会不会嫌弃我们这是个马贼窝,觉得有辱身份。”
寒初雪……
这个问题她竟没办法回答。
说不会,那岂不是等于答应接收了这袁家寨了吗,若说会,那可就把人给得罪了,接下来还能如何合作。
没办法,她只得看向了汤至和,知道他们这唱的是哪出不?
汤至和亦是没想到袁夫人还真有这心思,忙道,“嫂夫人,方才小弟只是一时戏言,并没其他意思……”
袁夫人朝他摆了摆手,“汤贤弟,你的性情如何,我还能不明白吗?而我夫妻一直以来的心思,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当这马贼,实非我夫妻的本意,挣下落英山这地盘,也不过是为了让手下的弟兄们有个安身之处,如今我与老袁年纪都大了,也不想猛儿他们继续像我们以前那般过着刀口舐血,朝不知夕提心吊胆的日子,但是那些兄弟我们却不能不管。”
说到这,她喘了口气,缓了缓这才继续道,“因为以往的作为,落英山袁家寨早在官府里挂了号,不少弟兄都是通缉榜上的人,凭我和老袁的本事,就是再怎么费尽心思也难保他们平安无事,不光是他们,就是我和老袁,若我们当真金盆洗手了,你以为官府就真的肯善罢甘休吗?”
汤至和顿时沉默,袁夫人的担心确实并不无道理。
虽说袁家寨在西垂之地向来有义贼之称,但终究是马贼,官府要抓他们,没人能说什么不对,一些不知情的百姓甚至会为他们的落网而抚手称快呢。
“可是嫂夫人以为,把袁家寨交给我家姑娘,这事就能解决了吗?”
袁夫人笑看向寒初雪,“以姑娘之能,老身想应该不难办到,是吧?”
寒初雪……
这袁夫人绝对是看到自己跟黑白无常谈话的事了,才会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