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进却是毫不犹豫的驳了‘程长科’的面子,一脸意味深长的道:“既然程尚书都出了两题了,不如就由那位出一题吧,这样才公平。”
不待‘程长科’拒绝,就听屏风后面声音响了起来:“长街亭,烟花绽,我挑灯回看,月如梭,红尘辗,你把琴再叹。”(来自百度)
外面的文人一听顿时都火了起来,这诗句明显是程长科写的,那人竟然用程长科自己的诗句来考程长科,可不是在侮辱‘程长科’么?
说起这诗句最有感触的应该还是程陆氏,当初她嫁给程长科就是因为这首诗词,她还记得当初她问过程长科这首词的意思,听着似乎开始很美好,而结局却十分凄惨,程长科只说是看着书里的故事有感而发,叹息道虽然那故事结局不好,但对于故事的主人公来说,大概还是美的。
这首诗知道的人不多,但因为五年前程长科中了状元所以他的许多以前的诗句都被扒了出来,这一首不算有名却格外有意境,那一个时期的文人大概没有不知道的。
而‘程长科’却是实实在在的傻眼了,他也许以前科普过程长科的诗句,但时隔五年该忘记的早就忘记了,就算觉得这首词熟悉,却也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急的满头大汗,细细的想了想实在是自己水平不够,说出去也是丢人,弄不好还会适得其反,便拧着眉站在那里装作苦思冥想的样子。
外面的人一看‘程长科’没动静,还以为被气的不行呢,一个个伸长了身子往里瞧,有几个脾气暴躁的已经张口抱不平了。奈何‘程长科’一心想着别的事,愣是没听到,若是听到了他也不会做接下来的蠢事了。
“公子大才,程某认输了。”‘程长科’觉得,现在这个时刻认输是最好的办法,一来可以体现他谦让的态度。二来,就是赶紧结束这场文斗,程陆氏的案子赶紧宣判才是正题。
外面大喊的人顿时愣住了,他们没听错吧?程长科说认输了?
刘进眼睛一闪确认道:“程尚书认输了?”
‘程长科’苦笑一下继续装缓缓的道:“这诗句意境幽美。我若接下只怕不尽如人意,索性便认输了,何况现下最重要的事审理案件,这些事还是余下再说吧。”他说的头头是道,却句句在为自己开脱。
在外听审的文人一个个都觉出味来了。谁会不记得自己写的诗句。非但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却还低头认输?简直可笑之极!文人们顿时都惊悚的看着‘程长科’,眼睛里都冒出火来了。‘程长科’这么反常只有一个原因——他是假的!
之前‘程长科’做了多少手段拉拢人心,现在那些文人就有多恨他!文人迂腐,眼里最装不下一点沙子,何况这‘程长科’却是在将他们当成傻子耍!
“程尚书这些年有没有受过伤?当时你在程家村的事情还记得么?”为了防止‘程长科’在出什么幺蛾子,刘进张口就要将他的后路都给堵死。
‘程长科’见刘进话题一变顿时一愣,虽然不明白刘进忽然问起这个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按照之前的说法开了口:“这个倒是不曾,只是有些年代久远的事情不太记得了。还有一些小事,比如这个程陆氏。”
刘进见‘程长科’这么说,忽然冷笑了一下,看着他阴测测的道:“原来如此,本官还以为程尚书脑子什么时候受过伤忘记了些东西呢。”
‘程长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又一次表示没有。
刘进这才直勾勾的盯着他接着道:“那为何程尚书会不记得这首词,这首词可是程尚书多年前在程家村的时候做的。”
‘程长科’一听顿时脸色苍白冷汗就下来了,险些有些站不住,一时间有些发愣,在刘进嘲讽的眼神中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他底气不足的道:“哦?是吗?许是这些年做的诗词太多。有些都记不太清了。”
刘进见‘程长科’还在死鸭子嘴硬,而外面等文人都快把衙役们给冲开了,立刻拍了一下惊堂木,见都安静了下来才道:“哦?既然程尚书这么说。那本官就让你见个人,也好让你明白这个时候该说什么。”
刘进说着朝师爷挥挥手,“将程公子请出来。”
‘程长科’一听刘进说的是程公子,整个人都快站不住了!但心底又觉得不可能,他今天出门的时候还确定了一下程长科好好地待在暗室里,怎么可能跑到衙门来?就算他跑出来了府里也不可能毫无动静!而且刚才家丁们没有一个提起这个件事!‘程长科’心里还有一丝侥幸。但在看到师爷从屏风后面扶出来的人的时候,彻底的瘫坐在了地上!
怎么可能?!
被扶出来的正是程长科。
他闭着眼睛,因为五年来在暗室长久不见眼光,骤然看到剧烈的光线会导致眼睛受损,所以,孟摇光在派人将他弄出来的时候给他眼上蒙了黑布,将前因后果解释一番才将人送到了京兆尹,而此时他出来却是没有蒙黑布,只是闭着眼睛并未挣开,走路十分的困难,所以由师爷扶着。
程陆氏适才听声音就听了出来,但还是不敢确认,如今看到了真人费了好大得劲才忍住没有直接扑上去。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他,眼泪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流了出来。
程长科似乎感觉到了程陆氏的炙热,听到了她的啜泣声,朝着她的方向微微一笑,缓缓的道:“双儿,我没事。”
程陆氏眼泪流的更凶了,但却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