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不来,安王妃有些意兴阑珊,话也说得不多了。
崔氏哪里还看不出来王妃的倦意,且今日来的目的已是超额完成,见好就收方是上策。
于是崔氏瞅准时机,便要告辞。
安王妃招待了一上午,确实疲倦了,也不再多挽留,只说了改日必是宴请侯府一家。
崔氏又是一番谢过,这才带了赵洛岩等人离去了。
送完客,安王妃舒了口气,一手撑着脑袋,眼睛也闭了起来,通身的倦怠乏力。
宋婉心疼亲娘,坐在王妃边上给她捏肩膀,宋婷也跟着走到后边,给王妃捶背。
宋易脸上的笑意早就敛了下来,把丫鬟挥退之后说道:“母亲,你身子不好,又何必强撑着要招呼她们呢?”
王妃眯着眼,叹了口气,说道:“我的儿啊,就是因为我身子不好,才想着趁现在还挺得住,多结交结交些权贵。永烈侯府虽然在朝中任职不高,好歹也是清贵人家,多来往总归不是坏处。等日后容儿袭爵了,指不定还能帮衬一二。”
“母亲,你这般为大哥着想,也不看看他领不领情。指不定你为他操碎了心,他还不以为意。你又何必浪费心力呢。”宋易一脸的不满,忿忿然说道。
王妃嗖的睁开眼睛,扶了宋婉的手强撑着坐起来:“易儿,容儿可是你兄长,你这个态度是对兄长该有的态度么!再说了,始终是我对不住容儿在先,才导致他对我有心结,我这做娘的多付出一些不也是应该的么?”
“那也不用拿你的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而且,有父王为他打算,又有太子给他撑腰,哪里需要你再做些什么。”
王妃叹口气,把宋婉和宋婷都拉了坐在自己身边:“易儿,你心疼为娘,我很欣慰。只是做为一个母亲,我总是要为儿女打算的。就算不说你哥哥,婉儿,婷儿,都已经十四了,再过一年就该及笄。以往我身子差,出去应酬的少,连带着婉儿婷儿也鲜少出去走动,议亲可就要被动不少了。”
宋婷听得王妃提及自己亲事,羞红了脸,低下头,宋婉胆大些,直接问道:“可是宫里的太后和皇后娘娘不是一直说要给我和妹妹寻一门体面的亲事么?母亲又有何担心的?”
王妃苦笑着摇了摇头,抚摸着宋婉的头发,说道:“自古以来天家骨肉有几分亲情呢?若不是你们父王一直听话,只怕咱们一家早就不在京城了。现在太子一心抬举容儿,那么你们几个必不能太耀眼了,天家可容不下一大家子优秀的人。”
“怪不得二哥一直……”宋婉若有所思地看向宋易,却被宋易带着阴霾的脸色吓了一跳,本要脱口而出的话也咽了下去,转而又问道:“只是,这与我和妹妹的亲事有何关系?”
“王府出身,又有得宠的父亲和兄长,那些权贵人家哪个不想娶了你们?况且你们的身份也值得最好的人家。只是……”王妃犹豫了,不知该不该让女儿们知晓残酷的现实。
“只是太后和皇后不知会不会拿三妹妹和四妹妹的亲事做文章,毕竟皇上的亲生公主没几个,又尚且年幼,而儿女亲家向来是笼络朝臣,乃至解决邦交问题的好方法。”宋易低沉了嗓音,缓缓说出事实。
宋婷吓得一下子瘫了下来:“二哥是什么意思?莫非皇上还要把我们送去和亲?”
宋婉虽然胆大,可也花容失色,跟着问道:“如今咱们宋国与大楚,南平有嫌隙,边境又时有战乱,难道这两国要与我们和亲?”
“三妹妹对时事还颇为了解。此事还未见端倪,只是不排除这个可能罢了。大楚的二皇子,南平的太子都是当娶的年龄,如今与我们大宋又处于胶着的状态,难保不会向我们提出和亲。”宋易分析道。
“那怎么办?”宋婷急的眼泪都要落下来了,“难道我们真要嫁去外邦?娘,我不要,我要留在娘身边,谁也不嫁。”
安王妃拉了宋婷的手,抚慰道:“你别担心,易儿也说了,此事并未见端倪,不过是娘未雨绸缪,想提前做打算罢了。”
宋婷向来以母亲,兄长的话为首,有了安王妃这番话,稍微止了眼泪,可宋易的脸却未见转晴:“所以母亲精心挑选了永烈侯府作为绸缪的开口,一来永烈侯在朝中无甚紧要官职,与侯府相交不会引起皇上的关注,二来永烈侯府世子已经成亲,又没有其他成年公子,皇后和太后必不会想到母亲是在为两位妹妹的终身大事做打算。”
安王妃点了点头,对于二儿子的聪慧懂事甚是安慰:“你说的都没错,有了这件事做由头,以后你也可以多与永烈侯世子多结交。”
“赵洛岩胸怀大志,又是个精于读书的,想必以后不会是池中之物。我与他走得太近,只怕会有人不高兴了吧……”宋易冷冷道。
“易儿……”安王妃本就黯然的眼神又平添了一抹愁色。
宋易叹了口气,强撑起笑意,安抚道:“母亲也别太劳神了。与侯府交好的事情要循序渐进,急不来。否则还未达成目的反而招来注意,白费咱们心力。至于三妹妹和四妹妹的亲事,就算太后和皇后有什么想法,也不是想做就能做的,好歹也得顾及父亲和大哥的想法。”
宋婉和宋婷得了宋易的安慰,虽然神色还是有异,好歹也算是镇定下来了。而安王妃似是还有再说些什么,但看了看两个女儿神思恍惚的样子,终究还是没再说话。
宋易安顿好了母亲和两个妹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