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芊听得意动:“那南边可是有什么特殊的习俗?”
倩宁眼神一闪,梦芊脸上的动容怎么也逃不掉,这小姑子也是有兴起之时呀。便把往日里在伊宁书信中所说的趣事都捡了捡说出来。那些个西洋过来的黄头发碧眼人,散发着香味的透明的水,上紧下蓬的衣裙,莫不把梦芊听得入迷,尤其提到西洋画,颜色鲜艳,精致形象,梦芊立时忍不住就问道:“那西洋画果真那般传神?能让人误以为真?”
倩宁笑了笑:“西洋画画法跟咱们大宋的水墨画不一样,最是讲究细节,连那一毛一发,一针一线都画得栩栩如生,所以整幅画看着就跟真的一样。我那正好有两幅姐姐寄过来的两幅肖像,妹妹要是有空,可上我那观赏。”
若是平时,对于倩宁的邀请,梦芊必是一口回绝,可是有着西洋画这般大的诱惑,虽不像梦莹那样就直接乐得跳起来,却也是神色松动:“若能有幸观摩,学习那技法,那可真是太好了。”
“据姐姐所说,那西洋画法可是不好学呢,按照正统的学法,要先用炭笔描画开始学起,等描画传神了,才能学着上色,没个两三年是学不来的。”倩宁把伊宁信中关于西洋画的信息如数说出来。
梦芊叹了口气:“可惜了,没机会去好好学这技艺。”
“那可不一定,”倩宁向着梦芊倾了倾身,“这世上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就说我姐姐,当年还在闺中之时,又何至于想得到有机会去南边呢?”
梦芊心中通透,又怎会不明白倩宁的言外之意:“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总还是听天由命。”
“妹妹也说了,谋事在人,只有人先去谋事,上天才会赐予机会呢。”倩宁也不直言相劝,只是顺着梦芊说了话。
梦芊心有所想,低头抿嘴喝了茶。
眼见梦芊有所想法,倩宁知道自己刚才那番话多少有了点作用,便点到为止,告辞离去。
没几天过去,就是大年三十了。家家户户置办了年货,买了鸡鸭鱼肉,欢欢喜喜准备着过大年。书院也是早几天就闭了馆,一来是先生们都要各自回家过年,二来也是让备考春闱的学子们回去好好休息几天,不然等过了年,开春就该进入最后的冲刺了。
赵洛岩命了小厮打包了一些书本,书册回了侯府,还早早就送了信回来,让把书房收拾出来,既是过年也每日里按时温书。
赵洛岩这般勤奋,赵潜,崔氏自然非常欣慰,崔氏更是带了几个妈妈亲自过来督促,直把书房打扫地一尘不染,归置整齐了才满意离去。
赵洛岩到了家里,拜见了老侯爷,田氏,赵潜,崔氏,老侯爷当场考问了些策论上的问题,赵洛岩回答得头头是道,老侯爷听着不断颔首,想当年,老侯爷也是学富五车,满腹诗书,看到自家孙子学问做的好,心里很是高兴。叮嘱了一番,学习之余也要注意身体,又过问了一番准备春闱的情况,才放了赵洛岩回去休整。
赵洛岩走出正海院的院门,心里松了口气,赵潜虽然学术不精,但是老侯爷却是个精于制艺的,要不是当年先皇下了命令,袭爵之人不得参与科举,只怕老侯爷拿个一甲不成问题,也正因为与科举失之交臂,自家儿子赵潜又是个没天分的,好容易有个孙子于举业上有前途,老侯爷对孙子的期望不自觉就重了起来,每每有机会考问,莫不是捡了难题偏题来问,还好赵洛岩确实读书很是开窍,越是考问,老侯爷越是寄予希望。最后变成,每每老侯爷一考问,赵洛岩就严阵以待,精神高度紧张,这不,得了赦令出了院门,绷着的神经才松懈下来。
常跟着的小厮也是知晓这情况的,一看见赵洛岩出来,神色放松,就知道此关又过了,屁颠的跑上去:“世子,可是要往咏梅斋去?”
虽然回家也要按时温书,但是比起书院那也是轻松不少,赵洛岩心情愉悦,弹了弹小厮的额头:“就你机灵,知道本世子的心意。”
听了这话,小厮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敏捷地从后边包袱里拿出带给连成梅的礼物,吩咐道:“你们把行李拿回去,可仔细点,别丢了漏了。”说完,自己几步快走跟上前面的赵洛岩。
连成梅早就打听到了赵洛岩归家,又是梳洗,又是更衣,还备好了赵洛岩爱吃的小菜点心和茶水,那茶壶在炭火上滚了又滚,一直温着,就等着赵洛岩过来了。
眼见着茶水又开了一次,连成梅微微叹了口气:“可是祖父又考问学问了吧?怎的这会子还不过来。”
话还没落音,赵洛岩的脚步声就传了过来:“知我者梅儿是也。”
连成梅面露喜色,转过身迎了过去:“夫君,舟车劳顿可是辛苦了,我早就备了些吃食,快过来吃点歇息吧。”说着,就拉了赵洛岩坐到炕榻上。
赵洛岩执了连成梅的手,柔声说道:“你也别忙活了,我不饿也不累,你怀了身子,好好坐下来。”
连成梅依言坐下,雀台赶忙倒了茶水,把茶壶重又放回炭炉上,便轻轻离去。
赵洛岩附手于连成梅日益见大的肚子上,柔声问着连成梅身子的状况。
谈起腹中孩子,连成梅现出一脸的母爱,细细说着:“孩子很是听话,有时会在肚子里动弹。”之类的话。赵洛岩一听说孩子动了,心里更是高兴,两人腻在一起说着体己话。
雀台早就掩上了门,出来就吩咐下人:“快去准备吃食,跟厨房说了,世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