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可汗开恩,多谢可汗开恩!”那副将也是个聪明人,忙跪在雨中对着乌苏米施不断磕头。
乌苏米施对自己的影响力感到非常满意,所以即便身上淋湿了雨水,心里依旧觉得舒坦。
安禄山是何等人物?在大唐那可是极受皇帝所宠爱之人,谁见了他不是必恭必敬,唯唯诺诺?
可如今,这位在大唐位高权重的节度使,却对自己礼遇有加,这还不说明自己威名远吗?
安禄山见他眉开眼笑,微微眯了下眼睛,忙解下战袍给乌苏米施披在了身上。
“安将军,这是你之战袍,本王怎能披在身上?使不得使不得!”乌苏米施似乎没想到安禄山会将战袍给他披上,他嘴上虽说使不得,但双手却紧紧的抓住衣领,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安禄山自然看的清楚,不过他却当作浑然不知的样子,一脸郑重地道:“这有何使不得的?可汗乃我朝贵宾,又是一位大大的英雄,安某只担心这小小的节度使战袍,有辱可汗威名呢!”
乌苏米施眉开眼笑起来,将军战袍代表着军威,安禄山既然连这个都给自己披上,说明他对自己那可是十分尊崇,乌苏米施开始决定将安禄山好好的拉拢拉拢。
“时间已经不早了,还不快生火造饭?”安禄山对着手下将士一通臭骂,便带着乌苏米施进去了破屋之中。
那些将士很快便忙碌了起来,不消片刻,荒村之中就升起了阵阵轻烟。
大雨滂沱,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数百名乞丐流民被赶出荒村,他们挤在一起,有的举着衣袖,有的只是拿起几片落叶顶在头上,想要用来遮挡一下沉重雨点。
可大雨倾盆,铺天盖地,这树叶衣袖又显得何其渺小。与这天地相比。又是何等的微不足道。
此时已近中秋,天气渐凉,滂沱大雨让温度变的更加冰冷。
一处墙角,十几个流民躲在一张破烂草席下。冻的浑身发抖。
“哇~哇~。”草席下面传来阵阵婴儿的哭声,那声音似乎早已没有了力气,很快就剩下呜哇呜哇的沉闷哭声。
“大人,我的孩子在发烧,不能再淋雨了。大人,求你们让我的孩子去避避雨吧!”草席下,一名衣衫褴褛的女子怀里抱着婴儿,跪在泥水中,对着一名披着蓑衣斗笠的衙役哭求道。
那衙役看了看婴儿惨白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忍,他叹了口气道:“不是我不让你进去避雨,而是他们将你们赶出来的,他们都是朝廷命官,我们也无能为力啊!”
“大人。我求求你去和他们讲一下,我不避雨,只要我的孩子避雨就行。大人,我求求你,我求求你!”那女子神色焦急,对着那衙役拼命的磕头苦求。
“不是我不让你过去,而是……我真的无能为力啊!”衙役恨恨地拍了下拳头,长长地叹息道。
“呜呜~我可怜的孩子,是娘对不起你,是娘没能照顾好你。娘对不起你~。呜呜”
那女子将孩子紧紧的抱在怀中,眼中露出绝望的眼神。
此时,行军队伍已经开始生火做饭,阵阵饭香在整个荒村飘荡。那些乞丐流民纷纷舔起了嘴唇。
自从被赶出洛阳,他们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尽管衙门会发放米粥,但那点儿粥根本不够分的,许多人甚至连米汤都喝不到。
看着那些躲在屋檐下吃着热腾腾的饭菜的士兵,那些乞丐流民纷纷咽着口水。
荒村破庙尽管脏乱。但经过打扫之后,也还算干净,至少这破庙可以遮挡风雨。
地上被铺上一层厚厚的羚羊毛皮制作而成的毯子,乌苏米施高坐上首,他身披将军战袍,好似一军之统帅,相比之下,安禄山反而像个副将。
两人觥筹交错,相谈甚欢。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突然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报~将军,我们发现一名伤者,他自称是斥候营前锋,说有重要事情禀告将军!”
“带他进来。”安禄山随口吩咐道。
那士兵点头应是,随后便离开了破庙,片刻之后,他拖着一名浑身是伤,已经看不出本来面貌的男子走了进来。
“这是什么东西?”乌苏米施看了看眼前之人,刚吃下的酒肉险些没吐出来。
此人斜眼歪嘴,左肩膀下撑着拐杖,右腿还隐隐有血水渗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为了混入‘逆鳞玄武’只剩下半条命的康旭。
按照狄恨天之前安排,就是让他混入行军队伍,然后找机会刺杀安禄山。
康旭完全有机会逃离此地,但他并没有离开,而是毅然决然的去执行狄恨天所布置的任务。
他相信即便没有他,狄恨天也会另派他人前去行刺,更何况,他猜测刺杀安禄山很有可能只是一个幌子,想要弄明白狄恨天究竟搞的什么鬼,就只有亲自去调查。
何况,这是一个让狄恨天相信自己的绝佳机会。
康旭眼珠子转了几下,他看了眼坐在上首的乌苏米施,又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安禄山,心中略微有些诧异。
“你是何人?”安禄山问道。
“我是金吾卫斥候营先锋马小二,我等奉命前来接应将军,刚出洛阳却遇到杀手,我们一行十多人除我之外,其他人全部被杀,只有我一人逃了出来。”康旭颤巍巍的说道。
“你说你是金吾卫斥候,有何凭证?”安禄山看了下乌苏米施,皱眉问道。
“这是我的腰牌,请将军过目。”康旭从怀里掏出腰牌,颤巍